「艦隊中的Omega是駕駛者,機械維修師,後勤醫官,但不可能是專供來解決蟲蜜影響的……用具。」艾妲頓了頓,「不會有這一位置。」
「……我……」衛瓷張了張嘴,他想說他同樣可以駕駛蟲族的星艦,維修星艦的機械部件,他在做這些的同時,也能夠為艾妲緩解她的痛苦……但他是以什麼身份呢?
那個假名字,歐泊?甚至沒有錄入大篩查中。而軍方的將領們,又怎麼可能如未命名星-137上的本地居民們一樣,對他那張臉毫無反應?
從帝國元帥衛瓷在大篩查中確認死亡的那一刻起,他的所有可能都被封堵完全。他註定要藏匿行蹤,一生隱於黑暗之中,再無法得見天日。
一位星艦艦長,一位星艦維修師,要面對全艦的人員,不可能像某些深居簡出的貴族配偶一樣,能夠始終面目模糊地活著。
別的Omega或許還可以遠征寰宇銀河,但他不行了。
衛瓷咽下了未說完的那句話,他垂下眼,艾妲已經從異常狀態中恢復過來,重又變得冷淡,她微微揚起下頜,「去看看露比和萊拉吧。在帝國艦隊遠征的時候,你要好好照看她們。」
她似是笑了笑,「這是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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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光」號離開了未命名星-137的上空,在天幕亮起前,衛瓷帶著兩個女兒回到了他們位於第十七街的房子。
露比與萊拉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她們醒來時,萊拉已經完全沒有了昨夜那嚇人的症狀,那張童稚的小臉紅潤而富有光澤,看起來十分有活力。
她下了床,忍不住先拿出終端,聯上星網,執政官的新聞圖像清晰度十分高,細節都纖毫畢現,那位美麗卻陌生的女Alpha就是母親,她昨天明明就趴在執政官的懷裡,執政官的臉卻還是模糊的,像隔著一層朦朧光暈,怎麼都無法看清楚。
大概是她生著病的緣故吧,只記得母親抱著她的手,很有力,懷抱中有花香味,很好聞。
萊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戴著的那十個黑漆漆的指環,現在它們都毫無動靜,這代表著安全,不過就算它們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馬上……媽媽也會過來吧……
她莫名地感到一陣安心。
自那次萊拉突然病發之後,衛瓷就對兩個女兒更上心了些,他也知道自己前段時間沉溺於流灰熔晶與星艦的事情,對她們多有疏忽,如果不是還有執政官……作為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保障,他無法想像會承受多大的焦慮情緒。
在照顧兩個女兒的同時,他也在思考那日「弧光」號上,艾妲在觀察室所說的話,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她想要的是何種進展……似乎仍是撲朔迷離,只是「蟲巢戰爭」的席捲重來近在眼前,一切都要為戰爭讓道。
他與首都星科學院和軍方的郵件往來仍在繼續,有時候發件人是Enki,信件內容卻不像是這一人工智慧的撰寫風格,遣詞用句似乎稍顯簡潔冷淡,令他不禁想到在觀察室里,他與艾妲短暫的關於星艦的交談。只是這一荒謬的想法剛一冒出,他便自嘲地笑了笑,那位執政官大人如此忙碌,每日在玫瑰堡宮、科學院,甚至第一軍區醫院之間奔忙,怎會有這樣的閒心。
與人工智慧頻繁對話的還有露比,不知道她如何搗鼓出了定製的陪伴版人工智慧,每天不亦樂乎地和它從白天聊到黑夜,從新時代寰宇偶像組合的巡演,到首都星寰宇大劇院的機械舞劇。
母親沒有再在她的生活中真實地出現過,只在星網上,電視幕中,首都星電視台一遍一遍宣揚著她的戰場事跡,當流灰熔晶的應用技術有了新突破時,執政官也會露面作簡單的講話,她離未命名星-137是如此遙遠,露比總覺得母親有太多太多要處理要顧忌的事情,母親可能平時都不會想起她們。
直到萊拉又一次病發,這次執政官沒有親自前來。露比前日從電視幕上看到過,她離開了首都星,去往基環星區的軍港做星艦測試。是人工智慧姐姐帶領著醫生和幾個毛絨絨的玩偶來給萊拉做的治療,她們在「弧光」號上過了一夜,半夢半醒間,露比模糊地感覺到有人把她抱起來,輕輕放在了沙發上面,她自己總愛靠著沙發腿睡覺,這點屢教不改。後來她問萊拉,萊拉也覺得半夜有人來過她所在的艙室,那人腳步聲很輕,身上帶著花香味。
那可能是媽媽,可惜還是沒有和媽媽真的見面。不過露比又驚喜地發現了禮物,每一次來到「弧光」號上那間專門布置得如同童話世界一般的艙室,她總能發現,自己在終端上聊天所提到、所嚮往的那些新奇東西。
平靜的日子便這樣流逝。
直到帝國的太陽旗幟再一次飄揚在荷爾戈港,船塢內聚泊著的成排的艦艇已配備好人員,帝國的第一批遠征艦隊的星艦,包括使用流灰熔晶作為動力核心、由Omega作為駕駛者的新式星艦,將從荷爾戈港起航,由執政官親自率領,再次遠征宇宙,征服最後一處蟲巢,殺死「蟲母」希爾瓦莉亞。
引力牆隔開了喧譁的人群,人聲鼎沸中,那些集帝國全部的科學技術之結晶而締造的龐然巨物,發出超核能發動機轉動的轟鳴聲。在未命名星-137,無數與首都星相隔數萬光年的公民們守在電視幕前,屏氣凝神,與有榮焉一般,激動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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