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拍拍東山肩膀,一副好兄弟模樣說道:「等著去,宋駙馬詩集的秘密沒了,下一個就該是六月宮宴。到時候,郎君成親,
少不了你我的喜錢。」
六月宮宴,說的是秦葉蓁喪夫之後又上香一年,如今時日屆滿,今上特意於六月,尋了個黃道吉日,邀百官一道慶賀。
東山替他開門,「快進去快進去,別貧嘴了,都等你大半個時辰了,郎君脾氣再好,也不容你在這上頭胡鬧。」
聽罷,西風恭敬入門,轉過雕花門罩,那崔敬目下一襲月白交領長衫,如青松,如翠竹,於火紅斜陽下負手而立。
武將著青袍,竟有幾絲飄逸俊秀之感。
不待崔敬問話,西風一字一句將適才的境況說了。本想崔敬如此急切,該有反應,卻不想,那翠竹直挺挺立在那裡,不動作。唯有和風攪動袍腳,更添一縷翩躚。
目下的崔敬,哪裡還像是個武將,活像是即將乘風歸去的青袍仙人。
西風心中發慌,「郎君?」
崔敬不答。
西風想找個人問問,左右尋覓,眼下屋內,除開他們二人之外,一個鬼也沒有。
沒有崔敬的吩咐,他不好出門尋人問問,只能在原地呆愣片刻後,關切道:「郎君?可好?」
半晌,崔敬方道:「你出去吧。我知道了。再有,別和旁人說起。」
話說崔敬想要知道這本詩集的秘密,已然不是一兩日。剛得這詩集之時,自己研究過兩日,覺得異常。這般簡明瞭然的詞風,一定不是出自宋秉正之手。後來,那夜於秦葉蓁房中被明明發現之後,藉故找林彥看看,也是如此結論。
確認是個秘密,卻不知道如何解開,當真是為難。
前幾日聽秦葉蓁派來的小丫頭子說起,小王爺的態度有所緩和,說了崔敬幾聲好。他當時就想,爭得小孩兒同意,應當是快了。
歡欣鼓舞當中,又想起這本詩集,又想起這個秘密。
宋秉正在世之時,孝順母親,關愛妹妹,對兒子極好,唯獨夫妻情感淡漠。他對母親和妹妹如何,不消細說,尋常孝子。可怪就怪在,他對秦葉蓁不好,又一門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
我朝駙馬,並沒有不許納妾的先例,秦葉蓁也並非苛責之人,二人如斯境況,再添個美妾,添個孩子,尋常之事。
可宋秉正不同,上朝,會友,除此之外,全是在家教導孩子。他對明明的好,像是要將這輩子所能想到的教導,關愛,提點,一股腦送出去。
是以,這秘密或許得從明明開始。
如今問到了,解密也就不遠了。
詩集中的一字一句全然記得,崔敬卻好似神遊天外,不知該從何處開始。一時想不起來頭一句是什麼,一時腦子一團漿糊,再或者,適才西風的話,是個什麼來著。
斜陽西下,暗夜終將來臨。
這夜,崔敬書房中的燭火,亮了一宿。噼啪聲中,他翠竹一般的身影,打在窗戶紙上,混著窗外皎皎月色,淒清朦朧。
清月居的清冷,哪裡擋得住整個崔府的熱鬧歡喜。
王太太等人知曉今上特意為秦葉蓁大宴群臣,歡喜得不得了,直拉著黃大奶奶、兩個小孫兒,一樣樣說著自己為三郎籌備的聘禮,這個是半人高的紅珊瑚,那個是一匣子東珠,尋常人見也見不到……末了,老老少少再一塊兒挑選衣衫首飾,計劃帶上哪個小廝哪個女婢,出席六月清涼殿賜宴。
……
話說金先生得知小廝西風的異樣,當即就告知秦葉蓁。
二人商議,也覺得這詩集有古怪。秦葉蓁尋人,趁明明不注意,謄抄一份,捧在手上,翻來覆去沒明白。她和駙馬無甚感情,不甚了解,而金先生也不過是知道些宋秉正在外的名聲。來來去去,不得法。
如此這般,日子稀里糊塗就到了六月初三。
這日,非同尋常的上上大吉,是今上令欽天監夜觀天象,翻閱古籍,兼之測過秦葉蓁和宋秉正八字,才選出來的日子。
天際泛紅,絲絲暗夜黝黑還未散去,整個京都已然熱鬧起來。大街小巷,凡是六品以上官宦之家,後院女眷梳妝打扮,手底下管事嬤嬤四下訓話。頂頂要緊的日子,切莫出了差錯。太太娘子入宮,去的可是成平公主的宮宴。
這年頭,出嫁了還能回皇城舉辦宮宴的公主,從太祖開國起,也沒幾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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