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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趙娘子眼中的金光,越發藏不住了。

一時,蓁蓁又說道:「此前,崔三郎來問你的話,我不知你和他說了什麼,但我知道,這不是全部。你背後,還有人教導,還有人關切。」

「萬萬沒有的事兒。」趙娘子斷然否認。

下晌,雲朵漸次厚重,遮天蔽日,陋室當中,些許陰冷,些許寒涼。

秦葉蓁攏攏披風,將自己裹起來,「你不說也沒關係。我來,不是問你的話,和你敘舊罷了。來,剛才咱們說到何處了,繼續說……哦,說到你背後還有人。除了蕭山十六衛首領,燕十六之外,應該還有人吧?」

說到這裡,趙娘子突然變了臉色。

蓁蓁無聲冷笑,「變臉變得真快,這也是背後之人教你的吧?這人,是男是女?他教你,入京接觸我,接觸崔三郎,他還教你,入教坊司,見了我該何如說話,見了崔敬又該如何說話。這些,都是他教你的!」

公主的言語,越發激盪起來,

「當真是個厲害人物。謀劃人心,算計得失,算無遺策。他知道所有人的秘密,知道所有人的脾氣秉性,知道所有人的弱點,破綻。讓你來,給當年之人牽線搭橋,扯出秘密。哪怕再不願意,也得依照他的意願朝前走。

你告訴我,這人是不是很厲害?

是不是極會算計人心?

陽謀,徹徹底底的陽謀。」

突然,陋室窗牖開啟,混雜泥土腥氣的熱風,席捲而來,吹拂秦葉蓁肩頭。風帽晃動,撩開一條縫隙,得見外間,落葉旋轉上升。再一陣風,便不見了。

蓁蓁靠近窗欞,望向那遠去的落葉,試探道:「他,是當年的主謀,可對?」

「我不明白公主言下之意。」

「哼,五六年前,你還小,不明白,再正常不

過,我也不跟你計較。你仍和背後之人有聯繫,幫我帶句話,幫我問問他,我秦葉蓁,一個不涉朝政,無關外邦的公主,成親與否,和誰成親,到底礙了誰的眼。一樁無關緊要的婚事,到底是如何牽扯上當年的奪嫡混戰的!」

趙娘子聽得這話,脫口而出,「不可能!」

蓁蓁回眸,睥睨一眼,像是在笑話她——你那背後之人,沒教過你如何應對這句話麼?

「幫我問問。若是有信兒,使人來公主府告訴我一聲,我助你離開教坊司。」

說罷,秦葉蓁看也不看趙娘子一眼,一徑離開。

她前腳剛踏出教坊司大門,後腳便落了雨。大雨傾盆,簌簌而下。她坐在馬車之內,不顧外頭雨點滴答,掀開帘子,看向教坊司匾額。

鼓樂喧天之地,偏生教坊司幾個字,寫得是巍峨壯觀,雄渾有力。

很是怪異。

怪異的,哪裡僅是教坊司。

話說今日秦葉蓁為何前來,又為何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卻是原來,她散去情腸的腦子,在一場兇猛的病痛之下,突然好使了,想明白好些事。

頭一件,就是這趙娘子。

按理說,趙娘子身為已故齊王妃的妹妹,不好好躲著,在外招搖,本就怪異,外加她惹上的是殺人不眨眼的蕭山十六衛,這事兒就越發怪異了。

獨屬於今上的暗衛,不歸今上統領,足可見六哥並未先帝選中的承繼之人。而蕭山十六衛,苦力支撐兩年,可見先帝選中之人應當尚在人世。

是以,這才有了六哥和燕十六的爭鬥。

二者相爭之下,趙娘子被捲入,秦葉蓁自己也被捲入,無可厚非。一個背靠六哥,最為親近,一個背靠已故齊王,孤苦無依。

然而,這事兒怪就怪在,而今燕十六已然歸順,自己的姻緣,依舊不順,依舊有人作梗。兼之,她今日試探得知,趙娘子仍舊和背後之人有聯絡,這事變得越發詭異了!

就好似,月前燕十六的歸順,從不存在。

若果真如此,那六哥為何要演這樣一齣戲,這樣一出天下歸順的大戲?

這戲,又是眼給誰看?

諸多問題,無人能給秦葉蓁解答。

今日一場大雨,起初傾瀉而下,繼而淅淅瀝瀝,末了大風雷雨不斷。一直到三日後,方可見旭日東升,陽光普照。

回到府中的秦葉蓁,將自己一團亂麻的想法,一一寫下,整理思緒。也不知從那一刻開始,她坐在油燈下,想起崔敬時常來找她說話。

這人,慣常是個無賴模樣。

幾次三番,不敲門不遞拜帖,夜間翻牆而入。好幾次,她就在窗戶跟下寫字,這廝突然出聲,嚇得她弄壞了冊子,好好一筆字,不是拖拉出去老長,便是一筆歪歪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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