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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推,已然是蓁蓁所剩無幾的力氣之全部。她現如今心慌氣短,喘氣不迭,渾身上下酸軟無力,好似一條快枯

竭而死的小魚。

若是再不推開這人,她怕是要昏死過去。

她猛地吸兩口氣方才說道:「你會不會啊?」

這,委實不能說是嬌羞,倒像是埋怨。

崔敬平復心跳,無話可說。

見狀,蓁蓁咬碎小銀牙,跺腳道:「要換氣你知不知道?」

他臉紅心跳,沒臉見人。這,話本子也沒說這個啊!

蓁蓁見他一臉心虛,「你不是在學麼?」

「我沒有!」

「不敢承認了是吧?!那時候,誰要拉著我看那什麼什麼大樂圖來著,你當我眼瞎啊。」

崔敬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許久才說道:「那都是妖精打架,沒說這個。」

蓁蓁:有臉了有臉了……怎就說到這個上來了,要死了,要死了。

無人再言語,只有幾個紫檀木大箱子擺著。兩人後知後覺,他們還未成親,說這個是不是有些早??

臉紅尷尬。

約莫一炷香功夫之後,崔敬緩緩開口,「你等我回來,我阿娘把聘禮都送來了,蓁蓁你可是不能反悔……」

話到一半兒,他恨不得咬折自己舌頭,都是什麼糊塗話。

既然是糊塗話,蓁蓁也就稀里糊塗答了,「嗯,我等你回來,全須全尾地回來。」

崔敬出發的那一日,在八月底。

每日俱是天高雲淡的西北,那一日下起蒙蒙小雨,天際灰沉沉一片。原本大軍出征,該在辰時一刻,於北城門整裝待發,元帥號令,三軍高喝。而崔敬等人的隊伍,同造反無異,悄然安靜,不欲使人察覺。

唯有蓁蓁和明明,前一日夜間,替他準備盔甲、衣袍、換洗之物。

母子二人,一個說,「帶上些牛肉乾,出門在外餓了吃上一些」,另一個說,「還是多帶一些銀子吧,缺什麼買什麼」……零零碎碎,收拾行囊用去半夜。後半夜,蓁蓁讓明明回去睡覺,自己守著盔甲和一身破爛素衣。

那一身破爛素衣,是崔敬喬裝打扮所用。而那一襲紫金鎧甲,是當年王元帥還是個副將之時,前元帥賞賜的,賞他偷襲有功,以少勝多。後來,崔敬成為懷化將軍的那一戰,也是以少勝多,王元帥命人將紫金鎧甲翻出來,送給崔敬,告訴他,保疆衛國,誓死不悔。

在崔敬斷斷續續的回憶中,蓁蓁知道,他從來沒有後悔。哪怕前次險些死於萬陽,哪怕這一次入京謀逆。

在崔敬眼中,他所效忠之人,從來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不是天子,而是百姓,是我朝得以存在的每個人。

他受封懷化將軍,享百姓供養,得臣民擁戴,不是因著他是誰,也不是因著他背後之人是誰,因為的,從來都是將百姓放在心上。

謀權可行,手段亦可,出自今上的所有,若為天下,他九死不悔。可目下,今上將這番算計人心的本事,用在家國之上,用在所有人之上,他可以不是懷化將軍,可是不再受百姓供養。

然則,崔敬有言,他不能對不住過去。

蓁蓁亦然。她自己,可以渾渾噩噩活著,可以苟且活著,可一朝知道真相,仿若天家血脈覺醒,合該承擔起應有責任。

天際還未大亮,幾絲幽光自東面竄起,些微光亮,細雨如絲。

崔敬一身水汽,從外頭入內,見蓁蓁靜靜坐在床頭,一宿未睡模樣,關切道:「你守著它作何?又不會跑?」

這個蠢貨!

「我不怕它跑,我是怕你跑。」

蓁蓁利利索索起身,取來帕子替他擦拭。崔敬哪敢勞動蓁蓁,忙不迭從她手中接過來,自己收拾。蓁蓁不是個慣來伺候人的,此前動作也不過是念在他即將出門罷了。他不願意,她也不強求,沒得一個公主,還搶著伺候人的。

隨即坐下,問道:「幾時走?」

「還有兩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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