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事立刻道:「你不用把我送到延大,就路過把我扔下去就行,絕不多麻煩你。」
許珩說:「我回榕溪,不回延大。」
「哦也行,你把我放榕溪小區也可以,我自己走過去。」
女同事雙手合十,面露懇求,「你就當我是個屁放在后座吧,全程無視我就好了。」
許珩嘆了口氣,道:「走吧。」
榕溪小區距離延大不算遠,走路過去大約幾百米的距離,但公路是單行道,人走過去和車過去的距離是不同的,開車過去再回來會多出很長一段距離。
女同事也沒好意思蹭車還把別人當司機,一到榕溪就十分感謝地同許珩道:「太謝謝了,下周請你喝咖啡。」
許珩下了車,道:「沒事,也沒幫到什麼。」
「幫大忙了,你別謙虛,」女同事看了一下手機說,「這麼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下周再好好感謝你。」
許珩輕微頷首,「再見。」
「拜拜!」
她笑著朝他揮揮手,轉身往小區外走去。
許珩收回目光,正要進入大樓,不知怎麼,似乎察覺到什麼,抬了一下眼。
只見六樓的陽台上站著個單薄的身影,她只穿了條白色長裙,手撐在欄杆上,自上往下地看著,因為逆著光,無法看清她臉上的神情。
夜風灌入裙擺,鼓起的弧度仿佛要將她吹散。
許珩眉心蹙緊,一刻沒猶豫,迅速沒入電梯裡。
回到家裡,他什麼也顧不得,徑直走到陽台,握住溫漾的手腕,拉進客廳,不規律的心跳才慢慢穩定下來,他皺著眉道:「阿漾,不要這樣站在陽台,這是租房,沒有封窗,哪怕有欄杆,也很危險。」
溫漾聽著哥哥熟悉的訓誡。
腦海里不斷閃回著女人回過身朝哥哥笑起來的樣子。
——「如果能結婚的情況下拒絕了你,我想……」
——「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應該不是你……」
她忽然彎下身,端起客廳里擺放許久的甜品,呈到哥哥面前,問:「哥哥,你餓不餓?」
「是芋泥雪貝蛋糕,甜的。」
許珩眉心輕微攏起一點,嘴唇動了一下。
那是一個婉拒的姿態。
但下一秒,溫漾很生硬地將蛋糕放進了他的手裡,然後轉過身去拿玻璃杯,「哥哥,我給你倒水喝。」
仿佛逃避般背過身去,沒有再看他,也杜絕了哥哥其他的選項。
許珩沉默了片刻,坐了下來。
溫漾端著冒著熱氣的玻璃杯,放到了他面前。
空氣莫名安靜下來。
幾乎落針可聞。
明明很熟悉的兩個人,只是因為一句話——一個錯誤的、荒唐的、與世俗相悖的求婚,變得陌生僵硬了起來。
良久。
許珩垂下眼,將手裡的蛋糕放在了桌上。
哥哥還是不肯要。
溫漾視線落在桌上孤零零的終於還是被遺棄了的芋泥雪貝蛋糕上,指節無意識地收緊,泛白。
「阿漾。」
許珩的聲音里透著一股難掩的疲憊與無奈。
「哥哥。」
溫漾回應著,視線卻慢慢失焦,空茫地望著某處。
「這些天哥哥比較忙,一直沒時間和你說這件事。」
他抬起指節,按了按眉心,道:「阿漾,你的人生還很長,以後還會遇到很多人……」
「她是誰?」
溫漾突兀地問道,打斷了哥哥的話音。
許珩鬆開眉心,抬起眼。
「她是誰?」
溫漾很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有些奇怪。
明明是自己在說話。
然而說出口時,卻聽見了不屬於自己的聲音,一個久違的如何也忘不了的聲音。
是……駱修凌的聲音。
連同每一個音節都完全一樣。
仿佛站在這裡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駱修凌。
而他正一字一句地逼問著。
她是誰?
他走上前,垂下的眸底變得深諳,扣著哥哥的手腕不斷收緊,視線一瞬不錯地緊盯著對方,第三遍重複:「她是誰?」
「阿漾?」
溫漾微微怔愣一瞬,而後鬆開了握著哥哥的手,往後退開了一點距離,說:「對不起。」
她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垂下眼,看著自己的掌心,在某一刻,它好像變了模樣,從白皙纖細變成了修長的帶著薄繭的。
五年了。
她以為離開那個地方,離開那個人,就好了。
但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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