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店以後。

兩個人幾乎沒有對話。

而溫漾只是低頭看著懷裡的花，很小心翼翼地捧著，很珍惜的樣子。

隔了好一會兒。

楚遇星才開了口，聲音很輕，「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

溫漾沒有看他，只是「嗯」了一下。

「已經在一起了嗎？」

他又問。

這次，溫漾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秋後的天光的灰濛濛的，打在他身上多了幾分暗淡。

「抱歉，只是看你身邊好像沒有什麼異性，有些好奇，不想說也沒關係。」

他這樣說道，但目光卻並沒有移開半分。

隱隱有股強硬的氣質穿透了他身上的柔軟。

溫漾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氣氛剎那間好似凝固了。

楚遇星沉默了兩秒，而後閉了一下眼睛，復而抬起，眼眸彎起，唇角一勾，帶著溫和的笑意，「好吧，這是你的隱私，我不問了，不過我們之間還是朋友，對嗎？」

「嗯。」

「我送你回去吧。」

他按亮手機，看過時間，說：「已經不早了，你應該不回學校了吧？」

「不用。」

溫漾說：「我就住在榕溪。」

「沒關係，」楚遇星笑道，「我家也要經過榕溪，順路的。」

溫漾沒有再說什麼。

但沒有想到楚遇星一路送到了家樓下。

「再見，溫漾。」

他抬了一下眼，視線落在某一層的陽台上，注意到一個身影，頓了頓。

「等下，你頭髮上好像沾了什麼。」楚遇星忽然說。

溫漾抬起手摸了摸頭髮。

「左邊。」

她又摸了一下左邊。

「還沒弄掉，」楚遇星問，「要我幫你嗎？看不見的話，對你來說似乎有點困難。」

溫漾蹙了一下眉，似乎想說算了。

「我看你帶了花回家，應該是要送給重要的人？」

楚遇星說：「我想你大約也會想以最好的狀態送出這束花，所以才這樣提議的，或者你可以再試試？就在左邊上方的位置。」

「……」

溫漾沉默了下，主動走上前來，「可以幫幫我嗎？謝謝。」

楚遇星眼眸彎了一下，垂下眼，輕輕拂過她的頭髮，動作緩慢而又繾綣。

只是溫漾低著頭看不見。

幾秒後。

「好了。」

他拍了拍手，說：「沒有了，回去吧，下周見。」

溫漾點點頭，轉身上樓。

楚遇星並沒有離開，而是微微眯起眼，抬頭看向某一層，那個身影已經離開了。

他唇角勾了勾，不緊不慢地離開。

電梯停在六樓。

溫漾打開門，捧著花喊道：「哥哥。」

卻沒得到回應。

她有些疑惑，彎下身換了鞋進去。

家裡沒有開燈，顯得有些昏暗。

她抱著花走進客廳里，才注意到沙發上的身影，「哥哥？」

昏暗下，許珩側過眸，看了過來。

淺棕色的眼眸變成了深色，不含一點情緒。

側臉幾乎都陷入陰影里。

好似春櫻墜落，陷入泥濘里，只剩下一片可悲的黯淡。

四周很靜，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

溫漾停了下來，抱著花，問：「哥哥是不開心了嗎？」

她回憶了一下，又問：「是因為我不讓哥哥來接嗎？」

她解釋道：「今天是周末，我想讓哥哥休息，所以……」

「……沒有。」

許珩啞著聲開口。

他說：「沒有不開心。」

「騙人。」

溫漾說。

「阿漾，」許珩抬起手，伸向她，「過來。」

溫漾將花小心地放在一旁。

這個動作令許珩的眸色暗了下去。

「哥哥。」

溫漾這才走過去，把手放在哥哥的掌心上，「你今天怎麼了？」

許珩沒有回答，只是收緊手指，將人圈在了自己懷裡。

他低下頭，無聲地嗅了嗅她身上的氣息。

「阿漾。」

他埋進她的頸窩，似小狗般眷戀地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