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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漾側過頭,看向哥哥,「我沒有聽過,它叫什麼?」

許珩唇邊彎了一下,說:「這是我剛做的,不是樂譜上的曲子。」

「那哥哥打算給它取什麼名字?」

「就叫……」他抬起手,摸了摸溫漾的頭髮,「極晝。」

極晝。

再無長夜。

你所懼怕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

除夕這日,家裡很早就開始忙起來,雖然大部分是提前預約好的食材按時送上門,但仍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過忙碌的人裡面沒有溫漾。

她前一晚和沈嘉晗一起打遊戲打到了凌晨三點,沈嘉晗還很贊同地跟她說:「果然凌晨三點也有奶茶店開門。」

因為熬了夜,導致這天溫漾到了中午才起來,剛洗漱過後就被叫去吃午飯了。

下午一家人在影音室看了電影。

為了迎合在場的兩位年輕人——溫漾、許珩。

許硯特意挑了一部近日很火的電影。

長達三個小時。

溫漾看了一個小時,不小心睡了一個小時,從哥哥懷裡醒來時發現,居然剛好到精彩的部分。

十分神奇。

更神奇的是,她發現許叔叔也睡著了。

從影音室出來時,溫漾牽著哥哥的手,問:「講了什麼?」

許珩偏過身低聲和她敘述著電影故事。

講到一半,溫漾抬手捂住了哥哥的唇,「好了。」

許珩失笑,捏了捏她的手心,從唇邊拿下來,說:「是你要聽,聽了又嫌無聊。」

下午的電影雖然不怎麼樣,但除夕夜的晚飯豐盛到溫漾有些吃不過來。

吃過晚飯以後,許硯給了兩人一個大紅包。

除夕夜要守歲,林姨煮了些熱飲送到三樓。

溫漾就抱著熱巧克力坐在露天陽台,望著外面廣袤的視野,說:「哥哥,之前你從陽台過來的時候,有想過萬一從三樓摔下去嗎?」

許珩拿了張毛毯裹在她身上,掖得嚴絲合縫,沒有風吹進去,才坐下來,道:「沒有。」

「哥哥是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嗎?」

溫漾忽然問。

「……」

溫漾像一個裹成一團的毛茸茸,笨拙地從椅子上起來,往哥哥那邊走。

許珩忙伸手抱住她,有點無奈,「阿漾。」

語氣雖然是不贊同的。

但還是將人連毯一起抱進懷裡。

「哥哥,是不是?」

溫漾抱著學術研究的求知慾再次問道。

他捏了捏溫漾的臉,拿她沒什麼辦法,只好說:「或許更早。」

「更早?」

溫漾問:「那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

或許是第一次帶她去延大的時候,他要離開,而她像被遺棄的小狗站在原地,無聲地望著他,眼裡寫滿了「留在我身邊」,卻什麼也沒有做。

也或許是第一次見面那晚,他被周澈擾了睡夢,出來喝水時看見她獨自撐在欄杆邊落淚,明明過敏了卻也不敢告訴任何人。

那些無知無覺的瞬間,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原來在很早以前,他已經想要為她遮擋住一切風雨。

「那阿漾是什麼時候?」

許珩唇邊噙著笑,沒有回答,反過來問她。

溫漾很認真地回憶著。

沒有得出答案。

但她仍記得第一次見到哥哥的時候,夏日的光落在哥哥身上,像鎏金。

仿佛沐浴在金輝下的神明。

那一幕如同被定格般,存在於溫漾的腦海里。

「很久以前。」

溫漾說。

話音剛落。

時針準時落向十二,遠處夜空里綻開一朵朵煙花,璀璨而盛大。

溫漾回過頭,望向被映亮的長夜。

發頂上忽然傳來溫柔的撫摸。

「哥哥也是。」

額頭落下了一個很輕的吻,帶著極為珍重的意味。

煙花倒映進溫漾的眼底,耳邊是一道道煙花炸破的聲音。

遠處似乎有人群的歡呼聲。

溫漾忽然喚道:「哥哥。」

「嗯?」

「你知道我愛你。」

有一聲很輕的低笑。

「嗯,哥哥知道。」

「我也知道哥哥有多愛我。」

「嗯。」

那樣多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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