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打了個手勢,讓我先上車,五分鐘後,他掛斷電話坐進來。他沒系安全帶,沒準備開車,而是湊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吃掉了我左側眼尾的奶油。
我推開他:「也不嫌髒。」
他笑了下,問我:「玩得開心嗎?」
我說還行吧,我說樂隊主唱是我同事。他說是嗎,早知道他就留在現場聽一首再走了。
「你一直等在外面?」我問。
嚴靳搖頭:「回律所簽了個字。」
「那怎麼又回來了?」
「接你啊。」
我捻了捻髮絲上的奶油:「你客戶呢?」
「不知道。」他說,「我們的甲乙方關係結束了。」
嚴靳遞給我手帕,讓我對著鏡子擦臉,我隨意抹了幾下,把手帕丟還給他:「算了,擦不乾淨。」
嚴靳把車開出停車場,在第二個十字路口調了個頭,他說他改主意了,不想直接送我回去。我用手背蹭了下臉,黏黏糊糊的,我問他:「那要去哪兒?」
他說:「去我家吧,去年搬的,你還沒參觀過。」
嚴靳新家在錦河一號,一梯兩戶,單從面積來說,比他上個住處縮水不少,但勝在環境清幽,物業盡責,私密性好。
我參觀得很認真,衛生間、衣帽間、角角落落都沒放過。轉完一大圈我回到客廳,都有些累了,顯而易見,任何事情做得太認真,都會耗費心神。
我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我聽到嚴靳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說:「給你泡了杯紅茶。」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我問他:「為什麼搬家?你缺錢了?之前的房子賣了嗎?」
嚴靳沖我挑眉毛,他說:「沒賣,租給我媽朋友住了,」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你這身奶油要留到什麼時候?」
我無奈攤手。
「先洗個澡吧。」他說,「我給你拿衣服。」
我以為他會給我拿女人的衣服,嚴靳家裡出現女人的衣服應該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他只是給我拿了一件睡袍,白色的,很長,很大,應該是他自己的睡袍。
我把袍子攏在身上,腰帶無論如何系不緊。肩頭、領口松松垮垮,裡面又空蕩蕩,像穿了皇帝的新衣,和裸-奔區別不大。
我走出浴室,在廚房找到他。我靠在門邊說:「除了這件睡袍,我還有別的選項嗎?」
他遞了一杯熱牛奶給我:「你想穿什麼,直接告訴我。」
我想了想,沒有答案,我說:「這是男款,太大了。」
他說:「那沒辦法,這裡沒有女人的東西。」
我嗤笑了聲:「怎麼可能。」
我是真的不信,前些年,每逢假期,我跟嚴靳總在尼斯見面,我總在他的房子裡發現女人的痕跡。餐具、花瓶、被遺忘在浴室架子頂層的香水。他不太主動清理這些,也不特意避諱,回憶和過往對他來說像是無所謂。那瓶香水是花香調的,味道很甜,瓶身蒙了很厚的一層灰。
我攥著滴水的發尾問他:「那其他人來這裡穿什麼?」
第9章 我對他總是抱有某種目的,……
嚴靳說:「沒有其他人來過。」
我睜大眼睛,他摸了摸我頭頂半乾的頭髮,好像還是很黏糊。他把我拉到浴室去,幫我重新洗了一遍,好人做到底,連吹乾的活兒也一併幹了,隨後就把我趕出去,他脫下上衣,又低頭解皮帶,他說他要洗澡。
浴室外頭的溫度要稍低些,剛伸出一條腿就感受到了寒意,我直奔床上躲起來,蒙著腦袋,蜷成一團,我在被子底下用力呼吸。
他的床單被套也像他的領帶、衣服一樣,沒有特殊香氣,但我聞得出,這就是他的床單被套,這就是他的臥室,他的家。
被蓬鬆柔軟的被子包裹著,我險些又沉到夢裡去。上次在2804我就是這樣睡著的,我不想重蹈覆轍,於是我掀開被子坐起來。
嚴靳洗完澡出來,正好看到我靠在床頭打瞌睡。他說:「困了就先睡吧。」
我揉眼睛,搖頭。
他靠著床頭躺在我旁邊,我拽他胳膊,貼著他的皮膚,好熱好燙,還帶著濕潤的蒸汽。我抬頭吻他的嘴唇,他扶著我的腰,任憑我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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