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說話?」我問他。
「我想說的話,你不愛聽。」他回答。
「比如說?」
「比如我不喜歡你和方玉珩再有瓜葛。」
我動了動眉毛:「這算什麼?吃醋?」
「他太壓抑了,情緒不穩定,你走太近容易受傷。」
我「噢」了一聲,用很平淡的語氣說:「所以和吃醋沒有關係。」
「的確沒有關係。」嚴靳看著我,笑了一下,笑得真他媽好看,他說,「不至於,你眼光沒那麼差。」
我說:「是嗎?我怎麼覺得我特別眼拙?」我撫摸著嚴靳的臉,他再次轉過頭親吻我的掌心,這次不再是淺嘗輒止了。
他一直從手心吻過了我的手腕,手臂,然後俯下身來,捧住我的下巴,他在我的嘴唇中間用力親了一口,我閉上眼睛,一種久違的雀躍從肢體末端傳來,連剛剛冰過的手腕都在發熱。
我們沒有再進一步,只是親吻。
我勾著嚴靳的脖子,我們四目相對,氣息錯亂。他摸我的頭髮,他說不急,我們重新開始,我們慢慢來。
我們過去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摒棄人性、擁抱獸性的狀態之下。忽然換了頻道,說實話,我很不適應。我想要把他拉得更近一些、再近一些、我想跟他親密無間,合二為一。
他問我是不是還在生氣?我沉浸在方才的親吻里,我才沒有閒心去回答這種無足輕重的問題。
我的大腦好不容易才從最近的緊繃中解放,好不容易才進入了一種輕飄飄的、騰雲駕霧的狀態。他的呼吸縈繞在我臉上,又熱又纏綿,可他不再撫摸我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好克制,連眼神都克制,我懷疑他又在戲弄我、玩弄我,考驗我。
幹什麼呢,非要看我笑話嗎,分明知道我是個經不起考驗的人。
他低聲說:「你不回答,我就當你已經不生氣了。」
我眨了眨眼睛,就此錯過反駁時間。
我恐怕要完蛋了,在過去,這個男人單是用晴|欲吸引我,我都傻乎乎地束手就擒,現在他要用愛來吸引我,真是嚇死人了,我恐怕是連靈魂都要出賣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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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靳沒有留在這裡過夜,他說了,他要重新開始,他要慢慢來。
對我而言一切都挺荒謬的,我的秩序被他打得稀爛。我好像說過,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嚴靳對我來說算是回頭草嗎?我和他又沒有談過戀愛,應該不算吧?我們結束了那段陳舊的關係,可我們現在也並沒有想要重啟,我們走在新的路上,新的路上怎麼會出現回頭草呢?不可能的。我應該堅守住了我的底線吧?我不是輕易退讓的人。
他要重新開始,那便重新開始好了,只要他有重新開始的本事。這不是我的考驗,這是他的考驗。我又不怕他,我還很大度,我還很無聊,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可是我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推到危險的邊緣去?就為了那一點新奇,就為了那一點刺激。我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知道跟他離得太近,日子必然就不會有多安生。我的確不怕他,可我仍然看不透他,我覺得不安全。就像當初在尼斯一樣,我就像是吊在懸崖邊摘花。世界上的花有那麼多,我為什麼偏偏就得摘這一朵?值得嗎?至於嗎?我為什麼要為他冒險?
我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兩個「我」在腦子裡打架,打得如火如荼,把我的腦漿徹底攪渾了,更是琢磨不出答案,只覺得意識昏沉。
第二天,彤彤打電話跟我道歉,她本來還想約我見面,我拒絕了。
她在電話里嚎啕大哭,她說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她說她原本是不愛方玉珩的,但現在有點分不清楚了,仿佛是愛上他了,他們一起度過了那麼多日夜,他們頂著夫妻的名頭,她好像是愛上他了。
我說:「你們好好談談吧,我跟他昨天什麼都沒發生。」
彤彤說她知道,她說昨天晚上回家,方玉珩跟她大吵了一架,說到這裡她又開始哭,她說:「我只是覺得,他跟你待在一起會開心......我只是想讓他開心而已。」
我說:「那你開心嗎?」
她說:「阿珩開心的話,我應該就會開心吧。」
我嘆了口氣,我說你們的關係有問題,我說:「彤彤,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愣了愣:「我想不起來我以前是什麼樣了。」
我掛斷彤彤的電話沒過多久,方玉珩的電話又打來了。說這倆人沒有任何正常夫妻該有的樣子吧,在打電話這件事情上倒是默契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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