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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驀地回首,見她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後,「何出此言?」

「先生所憂愁之事,必然不會這般輕易解決。再者,既是軍政大事,自然都不是小事。適才學生所言,委實不妥。可……」

少女學著紀明的模樣,將目光投向碧波池的漣漣秋水,有些愧疚,「先生,我不懂朝政,也不懂人心,更是不知先生所憂慮。我只能,」

說著,她頓住,她能做個什麼呢。

越發愧疚,「先生,我知你所難,卻不能替先生分憂。我,先生可是還有別的什麼心愿,別的什麼想要的。學生愚鈍,」

她不知為何難過起來,雙眼有些濕潤,「小點心,小荷包甚的,亦或是明日的茶水該是如何,這些我能做好之事,先生可有什麼希望學生做的?」

桑沉焉雙目無神,望向風浪中的碧波池,又轉向鬱鬱蔥蔥的芭蕉葉。

她有些害怕,怕過了這場秋雨,先生就衝破桎梏,奔向遙遠的天際,

她怕再也瞧不見先生了。

可,先生本就該居於廟堂,振翅高飛,她應該為先生慶幸才是。

為何心揪得厲害。

一時無話,蓋因紀明打從她望向一池春水之時,便一眼不錯地瞧著她。三姑娘的聲聲言語,更是不斷落入耳中。

回韻綿長,從未絕斷。

「你無需做什麼,日日來絳雪軒,說說話,吃吃點心就好。」若是還有別的,那就是站在光影中,笑笑即可。

這樣的話,還有許多,紀明胸腔滾動,口舌不穩,甚至眼神也有些恍惚。

終是沒能說出口。

他一個沒有未來的人,配不上這樣赤忱的姑娘。

「無需,三姑娘只消好好念書習字即可。茶水點心之事,有落玉和碎硯就夠了。

再有,朝政大事,並非女子所慮之事。往後再遇這般境況,能不能不問。」

在外人跟前,凡是遇事皆是侃侃而談的紀明,目下在桑桑跟前,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朝政之事說與三姑娘聽,本就不太合適。可他答應了她,萬事不能欺瞞,也就只能小意著如斯問道。

「先生此言不妥。前朝之事事關國體,學生身為女子,亦是大鄴子民,是應當知曉的。若是因著學生不知其間的厲害關係,先生不願說與我聽,那請先生放心,學生日後定當好生關注,勤加研讀邸報。」

願望以後同先生說話,不再有今日的對牛彈琴。

後面的話,桑沉焉說不出口,因她知曉自己是個怎樣的人。能夠同先生談天說地,還句句知曉他口中所言的前因後果,這樣的學識可能是她這輩子也達不到的。

先生,離他太遠了。

可是她願意向著光的方向奔跑。

紀明喉頭幾番滾動,幾欲出口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

果然,未過幾日,城北清暉橋夜半急報,謝將軍手下軍士向樞密院遞上軍報——

月氏以少勝多,已占領羌戎王庭,正橫刀立馬往陰山而來。

羌戎如此不濟,冬月未至就敗下陣來,真是許多人從未想到的可能。不消說樞密院幾位,前朝諸人,就連生在北地的黃衡,於北地遊學兩年的紀明,也是未曾想到。

月氏不過是隨水而居的部族,何來如斯強壯的兵馬,何來源源不斷的糧秣。

次日大朝後,幾位相公商議對策。你來我往,皆是覺得月氏此番大勝不過是僥倖,能拿下羌戎王庭實屬不易。目下當是好好整頓兵馬,來年定將派人來我朝商議歲貢之事。

因謝將軍的軍報,並未明發,是以,崇政殿議事,少有人知。

冬月過半,謝將軍副將一身鮮血,再次從清暉橋入城。這次乃是晚霞當空的時辰,京都百姓,上至八十老媼,下至總角孩童,無人不知。

終於大朝會上,論了論這事兒。

有人主站,有人主議和,也有人言月氏不足為懼。官家紅袍高座,一言不發。

末了,崔相公出面和稀泥,「而今已是冬月下旬,月氏兵馬糧秣難能堅持,就算有一場惡戰,也得是明年夏,凍土消融之時。明年三月惠園建成,四月東水門龍翼衛演武,屆時月氏定當拜服在我朝赫赫國威之下……」

官家點頭。而後派人給謝將軍送去年節賞賜,並一眾慰問之言。

不論在前朝,還是內廷,紀府的消息早已沒了往日的便當,當紀明知曉這些消息之事,已然兩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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