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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目不斜视地出去,敢情进来只是为了配合祖师,也是难为牠了,要是换成我师尊长陵真人被迫配合自家师尊装腔,想必面上会更加失语。

“怎么样,这下信了吧?”

焦碌颇为得意,扬着下巴挤眉弄眼,怎么看也没有一派宗师的样子。

这真的很难让我相信,首先是寿命问题,其次齐云山的人从普通弟子到掌门,无一不是黑袍黑鞋,跟凡人话本里的黑无常一样,谁能想到祖师反倒跟话本子里的道士装扮一致。

“前辈现在究竟是生是死?”

如果是残魂,我不可能认不出来。

“当然是活的,不信你上手摸摸,热乎着呢?”

焦碌一脸无所谓,大概觉得我不会真的上手,但很可惜,牠想岔了,为了验证,我真的上手掐了,怕是易容之术,还扯了好几下面皮,粗糙无比,木头无疑。

“多有冒犯。”

确认之后,我迅速收手,重新装回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模样。

焦碌眼里又惊又奇,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这话是牠自己说的,只能摸摸被扯红的面皮,看向我的神色都带了几分委屈,“你不是个正经人吗?”

“前辈也说自己雕木头的手艺很差。”

怎么自己的身体雕这么好,不是上手摸了险些要被牠以假乱真,我不仅正经,还大度。

“那是我师妹手艺好。”

说着焦碌摇头晃脑,还骄傲上了。

“前辈有师妹?”

齐云山从不收女子,说什么传男不传女恶心人,突然从焦碌嘴里冒出个师妹来,我还是很意外的。

“不仅有师妹,我师妹占卜的功夫还比我强。”

焦碌垂下脑袋,没了先前的精气神,“这帮混账。”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研究这个的,传到我娘请这一辈才算悟出点东西来。大概是天机算尽,因果报应,祖上何其繁华,到我这辈止剩下我跟妹妹焦乌。”

“我没什么大才,守不住基业,好在乌儿的天资比我高太多了。她说研究易理之数避福祸,有违天理,焦家子孙凋敝是必然的,为了使这门学问不绝后世,她想出创立宗门的法子,从此我与她只以师兄妹相称。”

“齐云山真正的创派之人,是她焦乌,从来都不是我焦碌,更没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说法,不知道哪个丧良心的在这乱扯,若真有天理,怎么不降道雷劈死牠个龟孙。”

说起往事,焦碌很是激动,口水都喷到了我衣服上,还好,口水这纸人还是能阻挡的。

“我师妹很厉害,开宗立派不谈,还算到了几万年后齐云山会衰败,更有颠覆五洲的大劫降世。”焦碌神神秘秘地看向我,“至于解救之法,就在你的身上。”

“前辈太高看我了,晚辈实在没有这个能力。”

这是实话,我没有自负到觉得自己能挽救几万年的宗门,更别说破解什么五洲大劫。

“你有。”由于过于激动,焦碌双颊红润,“师妹说是你,那就一定是你。”

“师妹为了你,耗尽心神,早露天人五衰之相,留我残存于世。为了等到你,我将魂魄融于这引魂阵法之中,并将此地设为禁地。”

“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被这引魂阵招来,你若不是命定之人,那谁又是呢?”

“我与你有三十年的师徒缘分。”

那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

焦碌说与我有三十年的师徒缘分,是因为焦乌给牠雕刻的木头身体只能用三十年,倒不是不能更长时间,而是焦乌只给了牠三十年。

人是很善变的,哪怕当时再真心,时间一长也会改变心意。

焦碌并不像牠自己表面说的那么不堪大任,只是与焦乌相比,要差许多罢了,毕竟焦乌死后,牠自己独自支撑了很多年,并将齐云山的名头打响。

若是这样的人重回世间,又变了心意,试问谁能拦住呢?

据牠说,焦乌的用心良苦远不止这么多,因着魂魄融于阵法,使得牠没法长时间离开这里,也算一种约束,不仅如此,焦乌甚至把这引魂阵改成杀阵,三十年一过,牠焦碌不想死也得死。

焦碌说起这些事时有些哭笑不得,惊叹焦乌把牠算得太死,若不是这样,牠确实未必肯尽心竭力教我。

老实说,我对焦碌和齐云山都没什么感情,哪怕在这里待了三十年,但听焦碌说起焦乌时,我的内心是由衷敬服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称自己师承焦乌,事实上,焦碌说我确实更像焦乌的弟子。不管怎么说,哪怕再不喜这个宗门,师承齐云山这事总是跑不掉的。

“我要怎么回去?”

不提五洲大劫,只是多学一门本事,我还是很有兴趣的,不过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会惹人生疑。

“这简单。”

只见焦碌抬手一拂尘劈面打来,不多时,我便顺着引魂阵回到了刚开始失去意识的地方,抬眼看时已是近天明,赶紧回了山门。

这之后,我几乎每晚都要离魂去齐云山,有时无事,借着闭关修炼的名义,常常一连几个月都待在齐云山。

这倒不是我有多想去那,而是焦碌只有三十年可活,我必须在牠死前学会牠所有的本事。

说来奇怪,我去齐云山的时间不定,但每次去,焦碌必定在那间屋子里,虽说不能长时间离开引魂阵,但到底是能离开的,不至于次次巧合,除非牠从未离开过。

“前辈不出去看看吗?”

焦碌嘴上说有师徒之缘,却从未开口让我叫过师尊,我也不怎么想改口,是故一直前辈前辈的喊。

焦碌摇头道:“师妹尚且不信我,现任的掌门又怎么会信我呢?”

面上能维持恭敬,不代表心底也是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计这么多年,牠反而厌恶起来了,再说牠对外面也没什么好奇心,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让人安心。

焦碌是个很好的老师,教导方式很独特,和我师尊长陵真人完全不同。

在清风门时,我师尊很严格,半点也错不得,常常是她讲解一遍,再演示一遍,接着就要我演示给她看,若是错她半点,我这一晚就不必睡了,一定要等我掌握了才会饶我去休息。

这是很要命的修行方式,却也是因为这样,我进步很迅速。

每当我羡慕地看着其它师姊妹嬉笑玩闹时,她总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音书,你天赋之高,闻所未闻,但正因为这样,你越要严格要求自己,半步也不能行错。和其他人比,你这点努力还差得远呢。”

差得远吗,我不知道,大家都说我的修为之所以领先众师姊,完全是因为我的资质好。

清风门的人这么说,外面的人也这么说,无论再怎么刻苦修行,大家都要把原因归结于我的好天赋。

焦碌从来不说我悟性高天赋好的话,牠只是不断和我交谈,说了一段又一段趣事,一桩又一桩的公案,嘴上说着玩笑话,手上不停摆着卦象。

从日月星辰讲到海河山川,从六十四卦讲到人海沉浮,从大道讲到农忙,从田野讲到庙堂,有时说自然奇观,有时说宗门秘事,什么都讲,那三十年什么都讲遍了。

余清也有坐下听的时候,不过没多时就走了,做掌门的总是很忙,没有多少闲暇听闲话。

有一天余清来找我,说是带我转转,也不担心被人撞见,为了方便,我在齐云山时会改换成男子模样,跟在牠身边,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哪个弟子。

“闲暇时,你可以随意走动,禁地都去过了,自然哪里都去得。”

余清要比我长一辈,说话的时候却没有摆长辈的架子。

我们两的关系其实有点尴尬,焦碌是牠祖师,但焦碌名义上是我师傅,我师尊和牠又是互称师兄妹,辈分太乱了。

“多谢余掌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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