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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纪池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自那晚以后不肯再和颜啾独处,处处躲着颜啾,后者以为时机不成熟,也就没有步步紧逼,而是给了纪池自己想通的时间,不想,钟缈烟在这个时候拜入了门下。
可是一步错就会步步错,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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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 事不过三
老实讲,我不知道纪池到底在怕什么。
流言蜚语吗?
好像也不是,我认识的纪池天不怕地不怕,一身胆气,没道理会因为发现自己喜欢女子就退缩不前,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禁回想起在关世镇的山洞里,纪池说过的话,明明颜啾连自己的生命都付出去了,为什么纪池还是认为颜啾只对她有一点点喜欢,甚至连猫哭耗子假慈悲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如果说纪池完全没察觉到同生蛊的事,那就更说不通了,毕竟从前是她嘱托我去问老谷主的,也许那个时候纪池想要的根本就不是答案,而是悔恨,因为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还在心里胡乱揣测的时候,纪池说话了,她低着头站在那里,看不清面上的表情:“我其实是有些恨你的。”
恨的是谁,不必多言,颜啾没有开口为自己分辩,只是安静地看着纪池,等着她接着说下去,她们从来没有像现下这样坦诚地谈过,因为一个处心积虑,而另一个不愿意。
“你很聪明,天赋也比我高,可是从来没有在人前展露过。”纪池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颜啾,这个她躲了很多年的人,同样也是她喜欢的人,“因为你了解我,但又没有那么了解我。”
颜啾没出现以前,纪池是同辈中修为最高的,颜啾出现以后,还是一样,这就是问题。藏拙可以有很多理由,比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比如厌烦他人仰慕钦佩的目光,无论是哪一种,纪池都不会觉得被冒犯,相反会很欣赏对方,可唯独不能是因为对方的贴心,体贴到连她的高傲都考虑到了。
“哪怕你处处超过我,我也不会觉得有多受挫,因为你是我师妹。”说到这,纪池转而看向钟缈烟和朱演正,语气里满是嘲讽,对自己也是对牠们,“我的狗眼没有瞎,也知道两位师弟暗地里做了什么好事。”
可知道是一回事,相信是另一回事,否则纪池不会轻易就踏进人家陷阱里,一次又一次,我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她的确活该悔恨。
“我对你们不好吗?”纪池陷在自己的回忆里,自顾自说着,“怎么会呢,我明明对你们很好,一视同仁。”
钟缈烟和朱演正的剑法是她手把手教的,就像她当年教颜啾一样,没有一点藏私,她觉得自己走过的弯路,没道理让师妹师弟们也走上一遍,能帮他们避开的,她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扪心自问没有一点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颜啾姑且不算,感情的事太复杂了,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如果纪池肯多袒露一点心意,也许不会是现在这样,可这谁又说得准呢。不过钟缈烟跟朱演正这两个人就是纯粹的狼心狗肺了,处处算计着亲师姊,现下更是连命都想拿走,实在是太过分了。
钟缈烟并不理会纪池的话,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捆仙绳,对颜啾说道:“只要你今日与我成婚,我马上放了纪池。”
“如果我不答应,你就要杀了她?”颜啾完全不安常理出牌,扬着下巴讥讽道,“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以退为进,这招对我可不管用。”威胁颜啾是没有用的,所以牠指着颜啾转而对纪池说道,“你体内有同生蛊,她种的。”
“我知道你喜欢她,所以哪怕是为了她好歹也劝一下吧,你纪池的命可是连着她颜啾的命呢?”钟缈烟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不想看着她死吧。”
人怎么能这么无耻,罪魁祸首明明是牠钟缈烟,怎么说得好像是纪池逼着颜啾去死呢,上任阁主从哪收的这么个坏种,还一收收两个,明明前两个徒弟都不差呀。
“你还记得师傅和你说过的事不过三吗?”颜啾半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性命,而是镇定自若地提醒纪池,“现在就是。”
什么事不过三,我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只见纪池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绑在身上的捆仙绳发出一阵耀眼金光让人睁不开眼,再睁眼时,纪池已经站到了颜啾身旁,手里还拿着收拾整齐的捆仙绳。
“捆仙绳是我断烟阁至宝,你拿去和魔族做交换,这是第一次;为了打开神陨地宫,联合五洲其它宗门血祭了几千凡人,这是第二次;图谋不轨,加害亲师姊,使得宗门内乱,这是第三次。”
纪池手里凭空出现一条金鞭,随手一挥便直直打在了钟缈烟身上,后者想避,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一鞭子下去直接皮开肉绽,先前人模狗样的钟阁主立刻变得十分狼狈,跪在地上,眉骨鼻骨直接被打裂开,只差一点,左眼就瞎了。
在场之人除了颜啾,全部看呆了,亏我还以为今日有一场恶斗,不想是单方面的武力碾压,有这大杀器在手,试问纪池从前是怎么把自己弄成那副落魄样的,总不可能是把这金鞭送出去了吧。
“捆仙绳怎么用,是我教你的,你今天居然敢用它来捆我?”纪池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不想钟缈烟吐掉嘴里的血冷笑道:“还不是藏私,说那么大义凛然干什么,被捆仙绳捆住还能把它收为己用,本阁主可是第一次见。”
“我说锁魂金鞭怎么会不见了,原来是老家伙早把它给你了。”钟缈烟仰头大笑道,“说什么在诸魔之战的桃花秘境里弄丢了,真是有够好笑的,这也算把阁主的位置传我吗,哪个断烟阁阁主手里会没有锁魂金鞭?”
人有三魂,但凡是拜入断烟阁的弟子,都会被历任阁主用秘法取走一缕命魂,虽然少了一缕魂,但并不影响弟子修行,锁魂金鞭里有建阁以来所有人的命魂,命魂都在人家手里,难怪钟缈烟毫无还手之力。
纪池气不过又抽了一鞭子,钟缈烟已经连跪都跪不住了,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朱演正见势不妙想偷偷溜走,不想刚转身就被青鸾一双凤眼冷冰冰盯着,旁边还探出个脑袋,邱络络笑眯眯问道:“小老头,你要去哪里啊?”
“目无尊长,简直……目无尊长。”朱演正颤抖着手指指点点,差点被气得背过去,牠堂堂断烟阁长老,何时被人这么称呼过,还是自己的师侄。
清理门户的事我见过很多,像现下这样迅速的倒是第一次见,这什么锁魂金鞭未免过于好用了,幸好没有落入歹人之手。金鞭所指之处,就有一具尸体倒下,第九层的余孽无声无息就倒了一大片,一句惨叫声都没有,外面想必也是如此。
“我们谈谈吧。”处理完一切,纪池对着身边人说了一句,抬脚下楼走出了是非之地,颜啾默默跟在后头。难得难得,纪池居然主动邀颜啾谈一谈,见状我也赶紧跟上,邱络络对这些显然也很感兴趣,马上跟了过来。
“我该跟着吗?”秋钟杵在原地没动,见大家都走了又有点着急。
见秋钟不动,邱络络回头问了句:“这么有趣的大秘密你不听?”
“可我是魔修,她们要说的肯定是宗门秘事,我去是不是不太好?”
“确实,那你别来。”邱络络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犹豫。
“不是……”秋钟原本还想假意推辞一下,哪成想人直接走了,赶紧一咬牙跟上来,嘴里念道,“我东家是郑真人,有什么不能听的,等一下我啊,小姑娘。”
我万万没有想到纪池会把我们带到她自己房间去,干净整洁,就是有点空,一床一桌一椅,这真的不是哪个刚入门弟子的房间吗?
纪池跟颜啾就跟没看见我们三人一样,一个坐床头,一个把椅子拖到床边坐下,难不成那些黏黏糊糊的岁月里她俩就是这样相处的?真是奇了怪了,身为阁主大弟子,纪池也不穷啊,不用节俭成这样吧,怎么会连把多余的椅子都没有啊,颜啾也是,喜欢人家这么多年了,连椅子都不知道添一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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