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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许姑娘。”谢宜宁摆手道,“我不热。”
“已经备好了,你若不吃便浪费了,去尝尝吧。”许朝歌再次说道。
“快去快去。”祁牧野跟着挥挥袖子,朝谢宜宁疯狂挤眼。
谢宜宁立马明白,低着头快速离开。
待学堂内只剩她们两个,祁牧野才站起身,手指轻蹭许朝歌的手背:“她们父母这般嫌弃你,你怎么还对她们这样好?”
“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她们的父母对我有成见,与她们又无关。”许朝歌将冰沙推到祁牧野身前,“她们不还唤我师母吗?”
“快吃,要化掉了。”许朝歌催促道。
“你怎么不吃?”
许朝歌看向一边,手往后缩躲开祁牧野的触碰:“我今日——来了月事,吃不得冰的。”
“肚子可是在痛?”
许朝歌摇头:“还好,有些乏力罢了,若吃了冰,下个月就要痛了。”
“要不——”祁牧野低着头,认真提议,“晚上回家我给你揉揉?”
“不要。”许朝歌红着脸立刻否定,“过几个时辰就没感觉了。”
“来了月事还站着!”祁牧野啧了一声,拉着许朝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今日你理应在家休息的,难得得了假期,又来这忙活,累不累啊!”
“来了月事又不会娇贵多少。”话虽这么说,许朝歌却是由着祁牧野的动作坐下,仰头宽慰道,“现在面馆这般忙,我既然有空,自然是要来帮衬一下。不要多说,我好不容易刨的冰,再不吃就真的浪费了。”
“这是你亲自刨的?”
许朝歌点点头。
祁牧野瞬间黑脸,指着许朝歌的座位:“朝歌,同样的位置,这下该是我生气了。”
“这二者如何能一样?当初你伤得这样惨,还不许我生气了?”她拉着祁牧野的手指,好生哄着,“况且这冰沙卖了这么多年,你却从未有机会吃上一口,我就是想亲手给你做上一份。”
“不要生气,好不好?”许朝歌晃着祁牧野的手指说道。
“姨——姨,冰。”门口一个小女孩扶着门框爬过来。她身子矮小,光是门槛就有她的胯骨那般高。汪婉扶着门槛,提着脚努力攀过去。
祁牧野轻笑一声,快步走过去抱起汪婉,抱在怀中捏捏她脸上的软肉:“婉婉怎么来这里了?”
“冰,冰。”汪婉手直直指着桌子上的冰沙,嘴角还糊了一圈黑黑的豆沙,意图明摆在脸上。
“婉婉想吃冰?”祁牧野单手抱着汪婉,从碗中舀了一勺就要喂给她,“怎么,你娘亲不给你吃?”
汪婉迅速张嘴将那一勺冰沙咽下,眯着眼在祁牧野怀中高兴地挥舞着双手。
“不要让她吃多了。”见祁牧野还要喂,许朝歌赶忙伸手握住祁牧野的手腕,制止道,“婉婉肠胃虚弱,珉仪都不许她吃冰,若是让珉仪知道了,她定是要说你。”
“不怕。”祁牧野手腕一转,挣开许朝歌的手,捏着勺子递到汪婉的嘴边,“婉婉记住了,要把冰放嘴里含热了再咽下去,这样我们就不会肚肚痛了。”
许朝歌摇头无奈地笑着,这是什么歪理,在嘴里含热了就不会拉肚子了吗?
这人真的是。
“婉婉,阿娘一刻没注意你就到处乱跑是吧?”叶珉仪的声音从面馆处传来,天气炎热,她挽着袖子,露出半截小臂,瞧见祁牧野手中的勺子,再往下,视线扫到桌子上的冰沙,她瞬间发出尖锐的爆鸣,“祁公子,你怎么可以给婉婉吃冰!”
叶珉仪快速上前,从祁牧野怀中抢过汪婉,怪道:“婉婉肠胃虚弱,我和明理给她调理了好几个月,万般注意,结果你倒好,上来就给婉婉吃冰的。”
祁牧野着急辩解:“吃一点点没关系的,我特地舀的融化的部分,不会太冰。”
“姐姐!”叶珉仪红着眼气得跺脚,抱着汪婉走到许朝歌身边,“你快管管他!”
“珉仪,是她不对。”许朝歌起身安抚叶珉仪,“我回去定会好生说说她,姐姐在这替她给你赔不是。”
既然许朝歌开口,叶珉仪也不好继续追究,况且汪婉出来没多久,想必也没有吃太多冰,只是懊恼这人竟这般大意,汪婉不能吃冰,许朝歌定是提醒过的,但他竟然还要喂她吃冰。
叶珉仪是气不过,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子?
“这么喜欢喂人吃冰,自己生一个去!”叶珉仪狠狠地瞪着祁牧野,抱着汪婉狠狠地撞着祁牧野的肩膀,“不要在这祸害我家婉婉。”
叶珉仪带着怒气走了,她的怒气之盛连汪婉都不敢再叫嚷着吃冰,乖乖地缩在叶珉仪的怀中,盯着祁牧野离开。
“我……”祁牧野站在那手足无措,“我就是看小孩子那么馋,给她点冰水解解馋,现在天气那么热,稍微吃一些应该没事的,我没想到珉仪的反应会那么大。”当然,更没想到会被叶珉仪发现。
许朝歌轻呼出一口气,上前,思考该以什么样的措辞既能让这人知晓自己的错误,又能不伤到她。
“婉婉是珉仪与明理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会宝贵些。当初珉仪疼了一天一夜,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才得来的孩子,看得定是比命还要重。”她轻捏着祁牧野的手指,示意她不要过于自责,“你也是一番好意,往后不要再犯了就是。这里不比你的世界,这般年纪的孩童腹泻便能要了性命,珉仪一时情急话说重了些,不要放在心上。”
祁牧野说道:“我自然知晓其中的道理,我就是觉得,我好像不管干什么都能讨珉仪的嫌。”
“她因为我对你有些成见。”许朝歌上前,以商量的语气询问,“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你这般行踪不定,不如将你的身份告诉珉仪。她与我亲如姐妹,定是不会说出去的。我不想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她又跟这次一般对你动粗。”
祁牧野低着头,语气中满是愧疚:“她对我动粗是我应得的,我本就亏欠你太多。”
“祁牧野~”许朝歌拽着祁牧野的衣袖正色道,“你又开始了。”
“好了,我答应过你,不谈这些,我该打。”祁牧野象征性地在脸上拍了两下,低头看着许朝歌不满道,“哪有人尚在一起就开始打算离别的?这样多晦气?”
“况且我本就在找留下来的办法,你不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也说了错话,也该打。”说着,许朝歌抬起手就要往脸上扇去,被祁牧野及时拦下。
“打来打去,好玩吗?”祁牧野按着许朝歌的肩膀在座位上坐下,“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年过半百了,竟然还这样幼稚。”
“若是与你,倒不是不行。”许朝歌笑着回答,她看向桌子上半化的沙冰,惋惜道,“都化掉了。”
“无妨,我现在就吃,依旧是美味的。”说着,祁牧野端起碗大口往嘴里送。
“都化作水了,失了滋味,我让曹炎给你再端一碗。”
“诶!哪能!”祁牧野护着手中的碗,“还是冰的,依旧是一番滋味。既然是你亲手做的,我一定要喝个精光。”说罢,她抬起头将碗中的冰水尽数灌入自己口中。
屋外是夏日热烈的阳光,不时传来几声蝉鸣,隔壁面馆中孩子们的嬉笑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屋顶,身前那人挡着屋外的光线,捧着个碗,笑得开怀,仿若刚才吃下的是天上的玉露琼浆。许朝歌托着侧脸,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心上人,明明是一幅幸福的画面,她的心中却泛起丝丝忧愁。她想,她是真的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喜欢到不想与她有片刻的分离,喜欢到宁愿做个自私的人。
她想,她愿用毕生的幸运换与她的长厢厮守。
“怎么了?盯着我一动不动的?”
许朝歌快速眨眨眼,笑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若是喜欢吃,我让曹炎每日都给你送一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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