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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甚至未曾与她一个好脸色的时候,便毅然决然背弃了奉天殿,成为了她身后不为人知的影子,甚至愿意背负弑君的罪行?
容汀忍不住问道:“阿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怀萦的神色有一丝茫然。
“我没有……对你好。”她回应道,“一直是,你在,对我好,无所求。明明我……来自南陵。”
无论是艳鬼,还是长公主。
从不知何处而起的爱,到不知何处而起的好。
为她学习南陵语,为她教习中洲语。
让她几乎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枝可依。
而她所回应的,只是那么一点点……面对对方汹涌的,无缘由的好意,一点点报恩一般的,有缘由的帮助而已。
容汀听着顾怀萦的回答,好一会儿没说话。
最终,她轻轻歪倒下去,搂住了顾怀萦的腰。
脸朝内,很轻地贴着她的小腹。容汀恍然想起,她幼年时也喜欢这样缠着她的母亲,她的父皇,她的兄长。
好像将整个人都贴在对方身上,从身体的每一个位置汲取温暖。
自十三称长公主身上有鬼后,皇宫中的某种阴影似乎蔓延开来。
册封典礼前的剩余几日,容汀和顾怀萦都没有再见面。
顾怀萦忙于一条一条斩断遍布中洲都城,编织成网准备捕杀皇帝的咒。容汀则忙于应付前朝后宫,尤其是稳定住太后,给顾怀萦争取最大程度的行动自由。
一直到册封典仪的前夜,一切仿佛都快要尘埃落定。
顾怀萦坐在思寥宫的窗边,她第一次见到艳鬼的地方。
今晚,她要做典礼前的最后一件事。
她在等容汀,虽然没有过约定,但她莫名觉得,容汀今日应该会来见她,无论多么繁忙,无论她们现在在中洲礼法中是否应该见面。
窗外古树上,红眼的乌鸦密密麻麻地挺着,直勾勾盯着窗内的顾怀萦。
乌鸦后边很遥远的地方,乌云已经支离破碎,剩下一点顽强地黏连着,还在往下落雨。
南陵阴暗潮湿,这样的雨季其实是顾怀萦最熟悉的季节。
思寥宫的墙角已经冒出了几簇蘑菇,无毒,放在炭火上烤一烤就可以吃。
顾怀萦乱七八糟地想着,而那片乌鸦乌鸦忽然扑啦啦飞了起来,盘旋着,遮天蔽日,却无法飞入思寥宫半分。
这些乌鸦,在她之外的人眼中,大概并不存在。
顾怀萦的目光微微亮了亮。
她等待的人撑着一把伞,穿过黑压压的鸦群,依旧是初见时红衣灿烂的样子,好像他们之间没经历这几日的分别和忙碌。
她笑道:“明儿可是我第一次成婚,怎么办阿萦,好紧张啊。”x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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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萦于是也不想提醒她,明日是她封妃,无论是中洲还是南陵,都算不上成婚。
但看着对方的样子,顾怀萦忽然又觉得,大概也可以算吧。
第37章 欲
容汀提着一个食盒,在屋外收了伞,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些,看上去油润光滑。
她搓了搓手臂,轻巧地跳进屋子里,笑着说道:“阿萦,你这儿似乎比别处要冷,感觉阴森森的。“
顾怀萦看着她身后被关在屋外的乌鸦,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错觉。“
“好吧,错觉。“容汀似乎没放心上的样子,将食盒放在桌上,一打开就是一阵辛辣扑鼻,容汀一双眼睛顿时红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依旧受不了辣味。
她就这么红着眼,撒娇似的说道:“阿萦,我想到明日的典礼,就紧张得睡不着觉。”
顾怀萦慢吞吞地应了一声,似乎神游天外。
对她而言,明天的封妃典礼已是一切尘埃落定。
今晚……才是最后的,也最困难的一局。
“阿萦?”容汀拿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还以为你也会这么紧张。”
顾怀萦终于回过神来,轻轻摇头。
顿了顿,又点点头。
“明日,一切都会顺利。”顾怀萦安静地说道。xzf
在她的话音中,屋外的乌鸦嘶哑尖啸起来。
容汀就笑了,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献宝似的将几碟小吃从食盒中拿出来,推到顾怀萦眼前。
一顿宵夜安安静静地吃完,容汀已经靠在椅子上,有些打瞌睡了。
这几天,她大概的确忙得脚不沾地。
顾怀萦撑着脸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一直到容汀差点摔下椅子,才倾身上前,托住了容汀的脸,又捉住了她的手。
容汀一惊,睡眼朦胧地抬起头,问道:“阿萦?什么时辰了?”
顾怀萦没什么表情地站起来,握着容汀的手,将她的两只手背到身后。
然后拿一根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绳子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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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汀:?
容汀这回是真愣了,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是这样的展开,甚至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要挣脱,直到顾怀萦将她两只手绑了个结实,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各种可能性过了一遍,最后蹦出来的是个曾经总在话本上看见的情节。
为了保护爱人将她打晕藏起来,自己面对危险什么的……
容汀当机立断:“阿萦,别丢下我!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要跟你一起去。”
顾怀萦正准备往容汀的腿上绑第二条绳子,闻言也是一愣,轻轻吐出一个气音:“啊?”
容汀一脸悲壮,看着顾怀萦的眼神几乎要闪出光来。
顾怀萦忽然觉得自己身上麻了一下。
她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团干净的帕子,堵住了容汀的嘴。
容汀:“呜呜呜?唔?”
顾怀萦看了看椅子和床榻之间的距离,思索一下,弯腰尝试着要把容汀横抱起来。
但没抱动。
顾怀萦有些苦恼地微微蹙了下眉,准备再次尝试。
容汀用舌头顶着那一团帕子,努力“呜”出声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但显然,顾怀萦没听懂。
但是办法总能有,顾怀萦站起来,抱起床榻上的被褥,就地铺在了容汀的脚边。
窗外乌鸦不停尖啸着,听得她有些头疼。
奉天殿对于背叛者从不容情,而她的幸运则只在于,这里并非南陵。
顾怀萦:“听你的,不麻倒。”
声音竟然还很乖。
容汀这会儿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同时想起了几日前在,马车上调笑的话语。
“麻倒。”
“捆上你。”
“堵上嘴。”
“后两项可以,能别麻倒吗?”
容汀:……
她脑子里哗啦一炸,终于明白当下是个什么场景了。
可是……为什么?
这也太突然了!
而且……她被绑着……
顾怀萦间容汀不再挣扎,轻轻指了指容汀脚边的被褥,似乎是示意她躺上去。
容汀骨子里那点中洲女子十多年里潜移默化刻出来的矜持又冒了出来。
她也不是没看过什么话本春宫,但是在地上……未免也太豪放了。
她可以双脚并拢跳到床上的,真的,她可以!
然后她看见顾怀萦面对着她,脱下了外裳。
容汀的耳朵红了。
顾怀萦即使在这种时候,面色也是冷淡的。
她脱下自己的衣服,就像蝴蝶破茧时褪去脏污的外壳,好像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没有任何需要羞涩的事情。
外裳之后,是中衣。
再往下,是白色的里衣,很薄很薄的一层,几乎能透出底下些微的起伏和淡黄的吊衫。
容汀终于顶出了塞在嘴里的帕子,急急地唤了一声:“阿萦!”
顾怀萦的动作停了下来。
容汀一张脸涨得通红,配上泛红的眼眶和被绑起的姿态,看上去仿佛被凌、辱的良家少女。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心底深处有一种热切突突地往上涌着——眼前的是她所爱的人,明日她们将会在世人的见证下成婚,虽然在世人眼中,她们是姑嫂,但于她们而言,实际是双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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