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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沦落
上虞累的睁不开眼,只觉得这个女人娇瘦的身子缠在自己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自己颈间,尽力将眼睁开一条缝便看见那墨染的黑色卷发挡着那若隐若现欺霜赛雪的脖颈。
这女人身上的花香闻着真是舒心,被折磨一天的神经松弛下来,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白鹤抱着上虞睡的也快,只是梦里是那不见天日的牢狱,她只觉得鼻端酸涩,被惊醒才发觉自己哭了。
看着身边睡的香甜的人,她不禁笑笑抱紧了那紧致清瘦的身躯,嗅着她身上那股如她人一般淡漠的气息,她无比知足。
生也好,死也好,只怕再也抱不到你。
指尖轻轻抚上那清朗的眉目,不怕遭人笑话,她连阿虞眉毛几根,朝向何处都欢喜的要命,恨不能将那面庞上几不可见的细小绒毛都要数清楚。
这是她托付余生的妻。
恶名昭著。
这便是她挚爱的妻。
她虽算不得好人,可这世上当真有好人?
若是有,怕是也早已被榨干了。
天一亮白鹤就醒来,发觉交缠间她的脸早已如往常那样埋在了上虞的胸口,那奇异的软弹触感让她欲罢不能。
是以上虞全然是被一心一意蹭媳妇的白鹤蹭醒的,淡漠的眼神就这般静静的看着,淡漠却无厌嫌,放纵便是宠溺。
蹭的她情欲难禁的高涨,脸上发热。这才伸手拦下对自己为所欲为的白鹤。
看见白鹤茫然的抬头看自己,像小孩子,或许说更像贵妇人怀里抱着的白毛狮子狗,毕竟小孩子与会撒娇的阿猫阿狗都是一副模样,总是讨人喜欢的。
那双乌溜溜的眼眸不安分的转了转,似是计上心头,上虞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不怀好意的压在自己身上指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调戏问道“我与那些臭男人哪个更好?”
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上虞不答,只是轻轻推她,可看身上压着的这尊神仙非要自己说出个子丑寅卯的架势,她不得不妥协,道“你。”
听见这吝啬惜言却是不容置疑的回答,白鹤笑弯了眼。
若说双羽那般的月牙眼笑起来摄人心魂,那白鹤这含情眼笑起来便是惊心动魄。
眼笑的微眯着,黑亮的眸子闪着光,轻挑上扬的眼角满是风情。
笑的上虞心里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这惊艳的笑意,眼里,心里。
她命不好,沦落至此。
从未曾想过会遇见这么与众不同的姑娘……
嘴角几不可见的一抹笑意让白鹤晃了神,即便了轮回一遭她的阿虞骨子里的东西是不曾变的。
她不由得问她沦落至此的缘由,面前女人肉眼可见的失了神,神色黯然。
“都是过去之事,讲它作何?”
白鹤不依,非要她讲。
若换了昭易,他定是不会逼迫上虞半分,那是极致的尊重与纵容。
可白鹤的特别之处便是坚定执着。
坚持是种好美德,只是要用对人。
上虞也恰巧对她没来由的偏爱。
温厚细腻的低沉嗓音带着前一夜的疲累喑哑,不紧不缓的娓娓道来“我父亲曾官至丞相,却因卷进了皇子间的皇权争斗,被当众凌迟处死,一千多刀割了两个时辰,我被按着观看至终。”
“而后男丁杀头,女子发落为军妓,永不得赎身。”
“我的命就落在了此。”
她说的简单轻易,可白鹤却知晓这轻描淡写下的心碎。
堂堂相府千金,嫁的多是天家。
如此高贵显赫的门庭是众多女子遥不可及的梦,可这梦却毫无征兆的碎了,自小习得琴棋书画诗书礼义,却家破人亡做了军妓。
妓女里也有高低之别,高等的卖艺不卖身,次一等的卖身只卖富商巨贾,再次一等的卖身虽客人不佳却仍可自己斟酌时辰,而最低一等的便是军妓。
赎不得身,做不得主。
这座荒城是边陲之城,军队驻扎在附近,便把军妓都放在了这妓院内。
从高洁云端坠到肮脏的腐臭尘泥之中,不禁让她想起上虞被关在天牢内的时日。
心疼的抱紧了身边的人“我带你走,可好?”
看着泫然欲泣的美貌女子,似乎是叫白鹤……
她不禁觉得好笑,看着冰雪聪明,不曾想却是只傻鸟儿“莫说傻话了,你如何带我走?”
轻轻的抬手擦着她眼角的泪温声哄着“你长得貌美,哭了就不好看了。”
白鹤握住她那瘦且骨感的手,倔强的看着那熟悉脸庞上的淡漠的神情,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多了些她熟悉的温情。
及腰的深棕长发顺滑,搭在只裹了件薄衫的肩上,像猫在暖阳下舔爪子一样的慵懒闲适。
她刚想说什么,就被外面乱哄哄的男人嗓音打断,眼见得面前女人瞳孔一震,随即被推搡着躲在了床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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