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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
秦大忙将黄鳝扔回缸子里,扯了帕子打水洗手,正要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柳舒的注意力。柳姑娘倒是极会自我调节的,深吸两口气,跑到库房去抱了今天要吃的土豆来,进了厨房。
秦姑娘怕她心神不定切到手,跟着溜了进去。想来柳舒柳大小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会儿倒是不慌不忙地削土豆皮,瞧见秦大来,幽幽道:“阿安,那个黄鳝还吃吗?”
“你若是不喜欢,到时去镇上,我卖给药房。”
“倒也不是爱吃,只是这只太胖了些,知道是抓了黄鳝,不知道以为抓了蛇。”
她削完一个,又比划一番,叹气。
“怎么能这么像蛇呢?若是它路上遇见什么蛇虫虎豹,只怕也要将它视作同类的。这世上像蛇的东西,多半都是不大好吃的,还是卖给药房为好,做个什么药材,也算它将功补过,因祸得福,弃恶从善,阿弥陀佛了。”
柳姑娘这会儿胡言乱语着,秦大反倒放下心来,搬来小凳坐在她旁边。
“蛇咬人,它大概是不咬的吧。”
“它要咬人还得了?”柳舒瞪她一眼,“它若是咬人你还拿手去抓——”
秦大直笑,答道:“它若咬人我就不去抓了。阿舒,过几日就是端午,婶子定了明天去镇上买些东西。你要回家里去过节,还是过完再走?”
“我跑出来小半年,家里定是瞒不住,倒是想着回去同爹娘过年,”她说到一半,猛地去打量秦大,“你最近老爱问这个……”
她将两手东西放下,索性转过身子盯着秦姑娘。
“若说过两日再回家也不是不行,家里这还忙着——怎么?阿安舍不得我走啊?”
秦大含含糊糊地应着:“也不是,那我明日同你一道去镇上。”
“好——”柳舒将拳一抱,“那就劳烦秦公子,秦恩人,送我一程,再帮我找个好心人,送我去阳泉府了。”
秦大一笑,将土豆往她手里一塞,道:“你啊,咱俩赶紧忙活吧。”
次日仍是一大早便得出发,柳舒家就在隔壁阳泉府,到镇上坐车,夜里能到闽州府,闽州府若是寻车往上,还得走上两天。柳姑娘今日走,路上平安顺畅,踩着端午正好回家,若是再住几日,少说得花上半个月。
秦大一早起来,也跟着收拾了一包东西,柳舒困得慌,只看了两眼,问是什么,秦姑娘答说是路上要带给她吃的零嘴。那条大黄鳝给个小水桶装着,也得拿到镇上去卖,那小桶柳舒不曾见过,问时又说是库房里翻出来的。
秦姑娘今日颇有些遮遮掩掩,忸忸怩怩,柳舒只道是自己要回去一趟,秦大舍不得,心里很是欢喜,也不多问,怕逼急了兔子得咬人。
卿婶在村头等,见她俩过来时,一个欢欢喜喜,一个依依不舍,直打趣:“哎哟,我的儿,瞧你这一脸丧气模样,我怎么看着这么新鲜?你媳妇儿回个娘家,你就跟没了魂儿似的。这要是我儿媳家里有个什么喜事儿,回去两三个月,你不得不吃不喝,往村口这站着,脖子一伸,眼也不转——跟那老树长出个脑袋一样?”
秦大把两人包袱往车板子上一放,无奈道:“婶婶……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阿舒还得赶车呢。”
秦方将车一赶起来,正逢着那几个做活的从庙里出来,见着秦大,笑道:“小东家这就出发了?几时……”
他几个话没说完,秦大挤眉弄眼地摆手,柳舒见了直觉哪儿不太对,正要去问,牛车一转,花庙村已没了踪影。
行至天将亮,柳舒正想问秦大要零嘴吃,秦姑娘晓得她吃饭的点,这会儿已从包袱里掏出个竹筒。
柳舒不明所以,还道她做了竹筒饭,将上面盖子一提开,滴溜溜滚出来好几颗花生。
柳舒眼疾手快抓住,转头看向秦大:“家里不是没种花生?”
“前几天晒麦的时候找出来些,”秦大又掏出来两三个,“可惜年前存的,放了这一会儿已经不大好了,我和秦福就筛出来这些晒着。”
“这几日我都在家,怎么没见着你做花生?”
柳舒又将那几个拆开来,一个里面是盐水花生,一个是盐酥花生,另一个闻着有些辣味,许是用辣椒酥过的,至于她手上拿着的,则是什么也没做过的白味花生。
秦大道:“我昨儿没睡着,夜里起来收拾的,你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她这边方说完,卿婶便在前面道:“唉,果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小舒啊,我可真没见这混账小子对谁这么上过心,我这半个当娘的,真是不知怎么说才好。”
秦大从包袱里掏出来一叠葱饼,往前挪了几下,塞给她婶子,哄得她婶婶眉开眼笑,这才坐回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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