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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去捏柳舒鼻子,抿嘴捏捏她手:“你这端不稳酒杯是小,要是也做登徒子模样,抓着别人要亲,我还要自己掀盖头来救驾么?”
“啧,”柳舒夹块酱汁里的鱼肉碎在她嘴里,“我怎么闻着一股酸味?”
柳姑娘笑将来,自个儿掀了老底:“若不是你,我喝完酒去亲旁人做什么?只对着我家秦公子轻薄,算什么登徒子?你少来将这罪名扣我头上。”
秦大无奈:“罢罢罢,是我胡说,阿舒最是知书达理,反是我认错了。”
柳舒笑倒在她身上,捏了她耳朵,凑上去:“你耳根子怎么这么软?说什么都肯改。唉,可幸是遇着我,否则谁都能将你欺负去了。”
两人笑闹半晌,收拾碗碟。正月里东西不出门,残羹剩饭也是,那洗碗水也都拿泔水桶装上,留待明日。
午后,她俩将秦秦牵出来,沿河走了一圈,看看田里的槽沟。秦大托秦福问他舅舅要些瓜种,现下还没到手,留个心,没带柳舒到竹林那边的沙地去,沿着花庙村转一圈,走走停停,待回来时,天已开始发昏。
秦大从仓库里找出几个白心不大甜软的红薯,又找出两个黄心甜脆的,洗净上面的灰,给柳舒做那红薯丸子与拔丝红薯。
柳姑娘自个儿抓了把瓜子花生在旁边嗑,剥够一碗,秦姑娘只管张嘴要,立马就给送进嘴里。
红薯丸子容易,这都是宴席菜,席上做,还得把炸好的丸子往糖浆里滚一圈,凉下来,上面一层糖霜,自家里做,就不折腾这样麻烦的。
白心红薯去皮切块,上蒸屉蒸熟,隔着纱布锤捏成红薯泥,锅里热油,搓成汤圆那般大小的丸子,下锅炸到金黄酥脆,捞出来晾凉就行。这东西不甜腻,又有油香,红薯亦廉价易得,旁人摆宴,多炸来给亲朋当零嘴。秦大宴席里逢上,若是亲近人家的,她小时能守在人家灶前,出一筐就抓一把来吃,没见得吃伤过。
秦大炸好这一小筲箕,放在柳舒手边给她尝,就去做那拔丝红薯。
黄心红薯去皮,切成小块,在清水里洗一遍,放进滚水里焯水断生,拿冷水冲凉,放在筲箕里晾干水。待到水晾干,用淀粉滚一层。冰糖在水里化成糖水,锅烧热,就着方才炸红薯丸子的油,将红薯丢进去,用小火慢慢炸熟。
糖水要在锅里熬化成浆,加两勺盐,等到糖浆再冒泡时,加一勺油,炒成油黄色,丢进红薯,同糖浆一起炒匀,盛出。
这两个都是甜口的菜,红薯丸子没有滚那糖浆还好。拔丝红薯只差将糖直接淋上去了。
柳舒吃过两口,忽地愁起来:“不成,这头一日我就这样吃,今日胖一些,明日胖一些,待到明年年头,岂不是愈发胖了?”
秦大失笑,道:“阿舒近日怎么总提起这个?”
“毕竟要成亲——”柳舒看她一眼,“阿安瘦得很,当然不担心。我虽坐花轿,披盖头,可也不是不见人。届时上得轿,轿夫便想:‘嗬,这秦家新郎是个瘦髙个,新媳妇怎么这么重,真是细竹杆子挑秤砣,得压折了腰。’还是提防着好。”
秦姑娘几要笑倒过去,摸摸她腰,没见得多出几斤肉,便道:“哪里学来这些话?”
“自然是从婶子那里听来的闲话。”
“旁的不学,又去学这个——”
柳舒挑眉,将红薯里糖浆多的一个挑起来,喂她嘴里。
“方才还不嫌弃,这会儿倒说不许了?便同灶王爷一样,拿这糖堵你的嘴。”
“说不过你,”秦大嚼完一个,“婶子那儿也不都是好话,我怕你听着不开心。我俩关起门来过日子,管他们说什么。难不成是我做饭不好吃,所以你不肯多吃的吗?”
柳舒大叹一气:“我讲不过你才是。这一盘红薯就都归我了!届时我娘若说你养猪似的养人,穿不进绣衣嫁不了人,你上哪儿找媳妇去。”
秦姑娘拉着她笑:“我媳妇在这儿。”
她那点儿顾虑全让秦大给搅和得不知去了何处,想来想去,睡不塌卧房的床。秦大好似格外喜爱她肚上那点儿软肉,倘是嫌痒不给摸,她还得在床榻上闹几番脾气才肯罢休。柳舒咂巴咂巴嘴里的甜味,料想开春之后,怎么也得找点儿事来做,不能成日窝在家中闲散度日了。
至夜,秦大仍将那两个红灯笼里的烛点上,挂在门前。柳舒早早泡好脚,钻进被窝里暖床,等着她回来睡觉。初二开始就得早起,往各处拜年,秦大和村里族人不大亲近,但也有三两家要去的,都是长辈,去晚了到底不好。
柳舒不愿路迢迢地往阳泉赶,两人都罢了去柳府拜年的心思,左右过几日柳复他们女家的亲朋好友都要往双河镇来,还能赶上拜个晚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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