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庭院的夜晚格外寧靜,空氣中瀰漫著植物的氣息,冬天的蕭瑟並未影響什麼,因為這裡的花草四季常青。
姜萊和陳蘊舟走到庭院的一角,那裡擺放著燒烤用的長桌長凳,此時被月光照得微微發亮。
「星星好亮啊,」姜萊抬起頭,語氣裡帶著難得的驚喜,「感覺永遠都在低頭趕路,已經很久沒有抬頭看過天空了。」
陳蘊舟沒有答話,只是看了眼女人身上穿著的白色睡衣,然後脫下外套墊在板凳上示意她坐下。
「為什麼突然想來看星星?」姜萊坐下後,側過臉看向陳蘊舟,目光中透著些許探究,「還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浪漫的事。」
陳蘊舟微微一頓,緩緩道:「偶爾也想試試。」
姜萊聽到他略顯笨拙的回答輕笑了下。
夜空中繁星點點,明暗交織,陳蘊舟覺得有些像她唇上的鑽石,讓人移不開視線。
各懷心事的兩人並肩而坐,誰也沒有主動打破這份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姜萊輕輕側過頭,聲音柔和地問道:「陳蘊舟,其實我們並不需要這段婚姻,不是嗎?」
第22章
你偷男人去了? 姜萊,能不能給我一個……
她的聲音很輕, 像是怕打破夜的寧靜,但每個字都無比清晰地砸在陳蘊舟的心上。
他本在低頭看地上月影斑駁,聽到這句話後, 目光卻凝滯了。
「不需要這段婚姻......」他低聲重複道, 微微揚起唇角的樣子有些勉強,「為什麼那麼說?」
他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 可還是難掩那一絲急切。
姜萊微微側過頭,手指不自覺地捻著衣角, 在斟酌要不要把心裡話向男人訴說。她低垂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道淺淺的陰影。
「剛剛, 我媽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她聲音壓得很低,壓抑著心底複雜的情緒, 「她告訴我,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
說完, 她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很荒謬?我想不明白, 一個女人前二十年的人生過得有多麼糟糕,才需要一段婚姻來賦予她新的生命。」
「更荒謬的是, 我內心有那麼一瞬間,認同了她的觀點。」姜萊垂著眼,緊抿著唇, 眼中閃過一絲悲愴。
宋婉之或許是對的。姜萊覺得自己二十多年來活的太累了, 所有的光鮮亮麗只是表面, 沒人知道她嚴重的時候每天都要去做心理諮詢, 試圖從一個陌生人那裡尋求短暫的慰藉或解脫。
正是因為這樣, 姜萊不得不承認,她當初鼓起勇氣找陳蘊舟結婚,抱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
她某一刻,也是希望過這段婚姻可以賦予她新的人生。
如果她被母親控制的前半生如漆黑幽深的沼澤, 那她和陳蘊舟的婚姻就是池邊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為童年的心理陰影,她無法進入一段正常的親密關係。
就像曾經蔣時南對她講過的一句話:「姜萊,你的喜歡讓我感到窒息,能不能放過我?」
這句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底好多年,每當她深夜夢魘時,總會出現那雙痛苦的眼睛。
「姜萊,抬頭。」這句無比熟悉的話又出現在她的耳邊,語氣低沉。
再抬起頭時,姜萊眼中的晶瑩在那瞬間滑落,明明只是一瞬,卻被陳蘊舟敏銳地捕捉到。
他沒有拆穿女人此刻的脆弱,只是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姜萊永遠都會記得,她和陳蘊舟第一次並肩看星星的晚上,他對她說的那番話。
他的語氣柔和卻堅定:「女人絕不該被局限在婚姻、家庭,甚至是任何一種單一的角色里。」
「所謂女性的價值,是她的思想、獨立和面對生活的勇氣。無論是選擇在家庭中默默付出,還是在職場上打拼,都不是別人評判的籌碼,而是她對自己人生的追求和定義。」
「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後來我在她生前的日記本上看到了這段話。以前我特別恨她,恨她的懦弱無能,恨她的自私冷血。但是當我看到這些以後我突然就原諒她了。」陳蘊舟語氣停頓了一下,神情釋然,「她不僅僅是妻子、母親,她首先是她自己,所以她的生命是自由的。」
「姜萊,你不用活在別人的期待里,你也是自由的。」
當晚,姜萊在床上輾轉反側到了凌晨都難以入睡,耳邊不時迴蕩起陳蘊舟在庭院裡說的那番話。
姜萊難免有些好奇陳蘊舟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心裡覺得有些遺憾,因為僅僅只是聽到女人日記里所寫的那些,姜萊就能感受到作為女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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