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塵不想討論自己的身世,快速轉移話題:「你怎麼叫她『阿雪』?你把冬君的真名都搞到了,為何不告訴我們?她之前為什麼離開,她現在為什麼出現,她如今又為何再次不見了?」
真假冬君的事,林夜此時還在斟酌。
他手指在床間敲了幾下,決心定下:自己必須要開始處理「真假冬君」的事了。
他要在襄州干一件大事。
他必不能讓亂七八糟的因素影響自己要做的大事。
林夜:「阿曾呢?讓阿曾來見我。」
粱塵應了聲,說阿曾在守崗,估計一會兒就來了。
於是,屋檐上刀劍激烈之時,屋中,林夜掙扎片刻,終於一推被子,意興闌珊地起床了。
粱塵驚:「起這麼早?你不睡懶覺了?」
林夜嘆息:「不能睡啊。我得戴著那個惡獸面具,在襄州城多逛幾圈啊。」
「惡獸面具」,便是他昨日從市集上買來的。
昔日照夜將軍戴的是狻猊面具。只是林夜昨日逛一圈,發現街市上的面具做得不真,只有他買的那個「惡獸」,和狻猊有幾分相似。
扶蘭氏來自西域,必然聽說過照夜將軍大名。希望扶蘭氏能借面具猜測他和照夜將軍的關係,從而來找他。
粱塵不太明白林夜在做什麼。但相識半載,粱塵已對林夜的智謀從起初的半信半疑,到如今的嘆服至極。到目前,和親一行,離不開林夜的籌謀。
今日林夜分明有些心思,粱塵便忙碌起來,在旁遞水遞巾,耐心等候。
林夜用清水洗面,不只用巾子擦淨,還要敷上細白的粉末,遮掩他頸上、手背上的一點兒傷勢。他因為自行封閉筋脈,心臟處氣血供養不足,膚色便過於雪白,旁人稍微抓碰一下,便會留下淤青。
粱塵在旁看得心驚:「你昨日剛進襄州,怎麼能受這麼多傷?」
林夜彎眸。
那自然是雪荔不小心弄的。
但他不說,雪荔不知道,旁人也不知道。
林夜處理完自己的傷勢後,開始編梳他那一頭烏髮。桌上有整整五盒的髮帶與簪子供他挑選,在粱塵快睡著前,林夜挑好了今日要用的簪子和髮帶。
他緊接著挑衣服。
在粱塵看來,小公子要選的那些衣物,顏色相同,樣式相似。林夜從袖口、襟口的紋路開始搭配,終在粱塵嘆第三次氣時,選好了衣物。
再是挑選配飾,挑選香草。
這番操作下來,粱塵幾乎崩潰。他從站改為了坐,趴在桌上。
粱塵評價道:「阿曾說得對,你就是一隻孔雀。」
林夜不搭理粱塵的嘲笑,繼續挑衣帶。
粱塵在後聒噪:「我實在想不通,你昔日好歹是一位戰場上的名將。整個南周北周,提起『照夜將軍』的大名,誰不敬佩?可是你不當將軍後,怎麼這樣磨磨唧唧,整天塗抹脂粉?你不煩嗎?」
林夜:「怎麼會?我覺得很有趣啊。」
粱塵吃驚:「從提劍到提繡花針,哪裡有趣了?」
林夜坐在妝鏡前,將自己的一綹髮絲鑲上珍珠。
他興致盎然:「以前在戰場上,髒兮兮,血淋淋,我是實在沒條件。要是能有現在這麼清閒的功夫,誰願意天天糊一身血呢?」
林夜唏噓:「做了小公子,我才知道我以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粱塵支吾:「可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上陣殺敵……」
「錯,」林夜說,「將在謀而不在勇,所有的蠻力都不值得讚許。若可以兵不血刃,誰願意天天見死人?」
林夜沉默片刻。
此時,端坐妝鏡前的少年,褪去了平日的頑皮,露出了幾分深沉底色。這底色凝重黯然,讓粱塵有些畏懼。
林夜微笑:「總之,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可以用最小的損失,獲得最大的利益。你小小年紀還沒經歷風雨,你以後就明白啦。」
粱塵道:「我可和你不一樣,你就是和個親,我能做更多的事。我要遊歷天下,要建功立業,要揚名立萬名垂青史,讓所有人都看得到我!」
主仆二人這番對話,讓粱塵觀察林夜。然而林夜正經不過一瞬,又重新吊兒郎當起來——
林夜自吹自擂:「我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打扮自己,就是我的日常。你不知道,我娘還活在世的時候,一直想給我生個妹妹。可惜她和我爹不太行,到他倆死,都沒給我留個妹妹。我小時候啊,我娘恨我調皮,就騙我說我是女孩子,要文雅。」
粱塵瞠目結舌:你娘真是勇士。
林夜翹著腿,手上晃著自己的髮帶:「鄰街那些小郎君驚為天人,天天追著我。我呢,一是孝順,二還是孝順……我就天天穿得花枝招展,騙那些小郎君的糖吃,哈哈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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