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者尚未反應過來,便被雪荔捏住脖頸,朝外一拋,摔至牆面。
另一個方向襲來的人碰到少女的衣角,想從後困住少女。雪荔衣角一掠,橫肘朝後一抵,那人不退。他猛力攻擊下,覺得自己拔出了什麼。
隨即此人手腕一痛,一抹雪白之色划過他眼前,白光回到了雪荔的手中。
「噗——」一抹之下,血光飛濺。
客棧瞬間連死兩人。
躲在桌下偷看的老闆娘,看到雪荔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沾的血跡,順著雪荔盈白的肌膚,在她腕間蜿蜒。
紅艷血色,襯得少女容色清透,秀美無害。
眾人驚駭。
這場打鬥本應勢均力敵,但雪荔武力太強,這些人不需要她拼力。不過一刻鐘,闖入者紛紛慘死。雪荔落座,繼續喝自己那壺茶。
雪荔心想:城中殺人,之後大約會有人找上來。在沒完沒了的緝拿和報仇發生之前,她得儘快離開襄州。
可惜林夜還欠她錢,可惜她還沒攢夠買「問雪」的錢。
雪荔心不在焉地想著這些時,老闆娘戰戰兢兢從桌下爬出來。
一地屍體,讓這老闆娘驚慌,但她到底心中有些數。老闆娘朝後方灶台的方向瞥了好幾眼,那裡模糊有人影。
雪荔捏著箸子夾菜時,老闆娘忽然開口:「那、那菜有毒。」
老闆娘漲紅臉:「我起初以為小娘子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我悄悄下了點兒藥……哎你別吃啊。」
雪荔還是吃了。
雪荔不怕這些尋常毒。
她的體質早已被玉龍改變。如今世間,能讓她有所反應的,大約只有玉龍每月給她服用的藥物「噬心」。
在玉龍死後,那藥物不必再服。這世間,應該沒什麼能毒倒雪荔的毒了。
雪荔面色如常地吃飯,老闆娘忐忑觀察。
老闆娘見雪荔沒有中毒之跡,才疑惑地放下了心。
文靜的、空靈的少女,即使殺了人,她周身不見污垢,眼中不見殺氣。這樣的小妹妹,走在街上必然吸引年輕小郎君們。
誰能想得到,她殺人如切菜呢?
老闆娘踟躕半晌,「撲通」跪在了雪荔腳邊。
雪荔本在發呆,外界突然發生的動靜將她喚醒。輕顫睫毛下,雪荔淡定地撇過臉,當做沒看見。
老闆娘:「……」
老闆娘捂著臉開始哭泣:「我本來要嫁入高太守家中,給他兒子做夫人的。但是我不願意,我想和我、我情郎在一起……」
雪荔的目光稍微聚焦:嫁入高太守家?
她想起一事:她和林夜,曾在某大戶門前寫對聯賺錢。那大戶人家的女兒,就是要嫁入太守府中的。
好巧。
空蕩蕩的客棧中,一時間只聽到老闆娘的哭訴:「我和木郎商量怎麼辦時,有一位女俠從天而降,拍胸脯和我保證,說她願意代我嫁。我滿心歡喜答應她,誰知她不是什麼好貨。」
老闆娘虛弱的哭聲,因自己的慘狀,而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那賤蹄子從我這裡套走消息後,扮作我去接近高太守家的郎君。我和木郎要出城時,發現自己被那賤蹄子的人追殺——她一定是怕我不小心泄露她的身份,想殺人滅口,當她的高門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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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中,明景貼著牆,打開窗縫一點,指著下方長巷中的幾個晃蕩的人影:「喏,就是那幾個人,是來追我的。」
明景苦著臉:「好多人追殺我,我逃到襄州城,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借一個要嫁人的小娘子的身份,躲入這城裡大官的家。我以為江湖人不敢跟官員作對,可我發現你們大周真的很亂啊……」
粱塵在後強調:「南周。我們是南周。」
明景自顧自:「其實躲到太守家中,確實安全一些。問題是,這太守著急給他兒子娶媳婦,非要我過門,還要我住到他們家里。也不知道急什麼?」
明景朝雅舍中的兩個少年郎求助:「追殺我的人才被太守府嚇住,太守府又關著我,不讓我走動。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你們不會見死不救吧?」
粱塵聽得同情。
林夜卻托著腮,好奇問:「你說的關乎國事的大秘密,就是你被追殺這樣的事?」
扶蘭明景一頓。
她望著林夜清澈的目光,一瞬咬住唇,心間生出一種模糊的直覺:這個小郎君不像他表現得這樣無害。如果自己回答不好,他也許不會管自己。
明景眼珠一轉:「那……當然不是啦。」
她指著下方巷子裡逗留的人,嬌嗔道:「我安全後,才會告訴你們那個秘密是什麼。眼下我不安全——如果被他們找到了,我又會被關起來,被要求成親。我只是想借太守家躲追殺而已……你們若是幫我,我就和你們合作,告訴你們那個大秘密。」
粱塵抱臂,林夜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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