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郎……
木郎屍骨不存,被雪女當掃帚,掃了一遍機關。他們埋伏在這座樹林中的機關,被木郎那一具屍體,掃乾淨了一半。
而更可怕的是,雪荔脫困了。
一陣風過,眾人斂容。
妙娘目中拂過惱色,心想若是竇燕在,自己就不用如此被動。她和竇燕心意相通,一同操縱這些機關,機關便不會被那個廢物毀去一半。
而雪荔目光落到妙娘身上:「輪到你了。」
妙娘拔身朝後跑,其他殺手們縱身來阻攔雪荔。妙娘撥動機關:「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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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林的另一方戰場,高太守和林夜的對峙,也到緊張時期。
林夜這邊的暗衛是他從川蜀帶來的,各個厲害。但是高太守這一方的人手,也是將士出身,同樣擅戰。
將士本不該於此陰晦處動兵戈,他們將忌諱犯了個遍。
日頭一點點暗下,林夜這一方,漸漸有所不支。
高太守發覺了,隔著人海朝林夜吼:「小公子要不認輸吧。」
林夜笑吟吟:「不急不急,我還有手段。」
高太守撩目:「你等的,該不會是你那小侍衛去搬的救兵吧?那你不用等了,我早派人攔截去了。」
林夜靠著樹身,咳嗽著掩去自己身體的不適。聽到高太守的叫陣,林夜眸中幽亮,明白高太守已經看出自己的某步棋了:粱塵。
粱塵借醉酒而出城,去四方州郡搬兵馬,說襄州要反。粱塵拿著小公子的腰牌,還有他自己的腰牌。
阿曾請不來的人物,粱塵一定能請到。
而今日婚宴上,林夜身邊人藉口說「粱塵回來,被圍,求救」,那是一條假消息。他們還沒收到粱塵的消息,林夜只是需要這個消息欺騙敵人,同時讓自己從婚宴上脫身,前往地道。
沒想到,高太守看出來了。
風吹寒林,腥風撲鼻。
林夜心中生出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不愧是高明嵐啊。
自和親一路,他一路布棋,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對棋對得有來有往。
可是,他一定要贏。
他為這盤局做了無數準備,押下了全身身價。他的爹娘、祖父、歷代祖先在黃泉下看著他,整個川蜀的百姓、將士都在看著他。
他必須朝前走,必須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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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州城中巷戰劇烈之時,那兩把刀眼看著要砍中明景,忽有一把劍從遠方丟開,擊開那武器。
一道清朗的少年音響起:「喂!」
手心捏滿了汗的明景抬起頭。
一個黑衣少年長身如竹,站在離她隔著一道牆的屋檐上。黑鱗一般的瓦片被踩得朝下跌了幾塊,少年眉目清雋,染上黃昏的暈色。
他叉腰怒道:「搞偷襲,要不要臉啊?欺負小娘子,要不要臉啊?」
他開口時,人還在三丈外,話音落,便已到了一丈之內。
偷襲的武人一掌拍向明景,明景要從牆頭跌下時,梁塵抱住她將她撈回去。那一掌,拍向梁塵,梁塵運氣相抵。
二人各自被震得後退一分,這少年被內力震得翻上屋檐,氣血翻湧,鼻下滲血。但他隨手一擦血,兇悍的目光盯著那敵人,口上還招呼她:
「別怕,有我在,他們動不了你。」
扶蘭明景趴在牆頭喘氣,抬頭間,凌亂的雙目濕潤無比。
梁、梁……她只記得小公子身邊這個侍衛,姓梁,卻不記得叫什麼了。她一心一意和小公子試探,沒想到此時出現在這裡的人,會是粱塵。
待突然出現的粱塵好不容易擊殺那個武人,奔到明景身邊。他看她眼鼻耳皆滲血,卻還要吹笛。
他一把抓住她手臂:「停停停,不用這麼拼命吧?」
明景不搭理。
粱塵拼命搖著她:「你要相信我們公子啊,他布下的計劃,絕對不是讓人送命的計劃。你若是死在這裡,不就見不到我們公子了嗎?」
明景氣息不定,一口血噴出。
粱塵趁機搶過她的長笛。
明景看到許多江湖人已經逃了出去,不知會不會影響林夜的計劃,心下著急又無力,滾滾滴下兩滴熱淚。
粱塵:「……」
他既目瞪口呆,又有些尷尬,不太敢看她。
而明景仰頭急聲問:「你、你不是不在嗎?你怎麼突然出現了?」
粱塵摸鼻:「我去搬救兵了啊。救兵還沒進城,我擔心公子,提前回來了。公子呢?」
明景跺腳大哭,指著那些武人:「他們去殺公子了,你還不快去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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