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民間選出,被陛下收為義女,封為郡主。天下罕見,陛下喜愛。」
張秉垂下鴉色長睫,看到葉流疏走到他身旁,躬身朝宣明帝行禮:
「父皇,兒臣願往。」
張秉看到宣明帝的眼神,當即說:「臣會安排人手,用手中情報送郡主私密出行,前往南周。陛下放心,此行不會被人知道。」
宣明帝滿意點頭。
宣明帝又對葉流疏道:「朕送你一侍女吧。此侍女服侍朕多年,是宮中禁衛所收的徒弟,一向隱於暗處。她可保你安全。」
張秉唇間噙一絲笑:侍女?
他玩味地想,手掌情報局,他可不知宮中哪來的女高手。恐怕宣明帝說的這位女高手,不是來自「秦月夜」,就是來自宣明帝自己不為人知的勢力。
宣明帝必然瞞著他們這些臣子一些東西,張家至今還沒查出。
宣明帝眸子看向張秉,微帶笑意:「是不是,張南燭?」
張秉恍然:宣明帝是要樞密院機速房為那位女侍衛捏一個身份,好讓郡主放心。
張秉便應了。
葉流疏向宣明帝感恩道謝,伏地而跪:「兒臣必不辱使命,將南周小公子帶回汴京。」
葉流疏起身之際,正逢張秉退出御書房。二人擦肩而過,眸子輕輕拂過對方眼波。
葉流疏朝年輕的小張大人露出淺笑。
張秉朝她極輕地頷首——
放心去做她要做的事。
只要她拿住小公子,讓張家知道宣明帝到底生了什麼病,那麼,張家便會保她。
宣明帝反覆無常,君心難測。
而張秉向她遞出橄欖枝。
他未必真的要她如何,他也不曾要求她必須達成什麼目的。他只要她帶回來一些消息——
兩國和親在即,張秉不願破壞和盟。
而葉流疏,又想要什麼呢?
張秉出殿時,望著昏昏天幕間的繁星,想起那日煙雨午後,郡主與他隔簾觀雨。
他道:「郡主有如此容貌,想來做什麼,都會事半功倍些。」
葉流疏輕聲:「張郎君,我不願意作為誰的傀儡,為誰謀事,又為誰而行腌臢。我有如此容貌,又從一介民女,走到今日地位。我想做些該做之事。
「我不確定我到底想做什麼,但一定不願意成為爾等郎君爭權奪利的工具。郎君若允我自由,允我公正,我便與郎君合作一場,也無妨。」
張秉怔然片刻後,含笑:「娘子想去做什麼,便做吧。
「在下向你保證——我不會比陛下更惡,也不做良善人。我坐幕後下棋,郡主安心走到棋局中便可。無論成敗,我都會保郡主。」
葉流疏當日,輕輕看他一眼,低語:「不愧是你。」
她再未說什麼。
他亦再未說什麼。
雨聲淋漓,水流滴答。安然聽一場雨落,自然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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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林夜和雪荔,已經到了南宮山下。
事情稍微棘手:「秦月夜」護送樓主棺槨入南宮山的隊伍,早在半月前便來了此地。他們登山歸送樓主棺槨後,一直守在南宮山上。
那便有些麻煩了。
「秦月夜」的殺手們如果守著南宮山,不肯離開,那他們登山後,怎麼挖墳呢?
雪荔道:「我可以模仿宋挽風的筆跡,給他們寫一封信,讓他們下山。」
林夜驚訝,心中又古怪:「喲,你還會模仿別人的字呢?你怎麼不模仿我的?」
他說完便自覺失言,有些尷尬。
更尷尬的是,雪荔困惑了一下,壓根沒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她也並不急著明白:她當真寫了一封信,用殺手樓的聯絡方式,送往山間。
林夜想看她的信,她沒讓。
二人在山下等了半日,終於等到一隊人下了山,騎馬躍入黑夜中。
林夜滿心疑問,不知為何宋挽風一封信,就能將人調走。若是這麼好用,雪荔以前怎麼不用?
可她不向他解釋。
她冷靜判斷:「下山了十五人。山上還留了三十人。下山的人中,不包括我曾見過的武功好的那幾人。有一位首領,當日能從我手下過數十招,已然很厲害。如果他不下山,我們便近不了師父身。」
林夜聳肩:「那就把其他人也引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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