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沉靜,一言不發,那人躲在木棺邊緣後,打量著前方戰鬥。
雪荔目光和他對上。
那人目如炬火,幽不見底。
風吹頰畔,髮絲拂眼。雪荔在動手救人間,思考:對方用空棺材來掩飾陛下的行蹤。那麼,對方會不會,用一個假陛下,來掩飾真陛下的行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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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風動,林如濤波,萬里簌簌之聲不絕於耳,遮天蔽日。
來自霍丘國的白離站在一百年古樹高處的樹冠上,輕鬆地踩著枝葉,找到了不遠處的打鬥雙方。
白離目光幽亮,看到了一抹鵝黃與緋紅相錯的身影掠入打鬥場。
白離一直在尋找「雪女」在哪裡,半晌沒找到,不禁滿腹狐疑:衛長吟明明告訴自己,多方證明,雪女沒有出現在金州城中,那就應該是來追這些山賊了啊。
白離目光忽然一頓,挪了回去,看向那個一片黃一片緋的身影。
白離認真看去,這才驚訝認出:雪女!
白離撓頭嘀咕:「雪女什麼時候換打扮了?弄得我緊張一把,差點都沒認出來。」
以前的雪女一身素,白衣在打鬥場中極為打眼。今日的雪女一身艷,唔,在打鬥場中也打眼得很。
白離笑一聲。
風吹得他衣襟獵獵而揚,站得越高,他感受到越多的風。他餘光看到一道早已被安排在樹林中的人影抬頭,那是衛長吟給自己派的人手。
白離本不屑一顧,但他跟隨衛長吟來大周國,自然聽衛長吟的安排。
白離從懷中取出一個玉色細頸小瓶。他打開瓶塞,迎風而展——浩大的風,吹著瓶中的粉末,灑向前方,灑向雪女。
今日大風,是那位「秦月夜」的神秘人,為他們提前算出來的。
白離帶瓶子來樹林,是衛長吟安排他,為雪女下最後一次藥。
最後一次藥對旁人無影響,旁人甚至察覺不到這方藥的存在。但雪女常年泡在藥罐中,體質早已與他人不同。這最後一次藥,對雪女來說,是致命之毒。
此藥深入骨髓之際,雪女早已無救。
而在雪女無救之前,白離躍躍欲試地攬了這個今日下藥的活計——
「都別和我搶。我要和雪女打一場……我要看看,她現今的武力,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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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城中,山賊們紛紛撤退出東市,帶著裝銀錢的牛車,往城外逃去。
有一人在其中,忽然提醒道:「這條出城路,是小公子提供給咱們的。頭兒被小公子殺死了,這條路還安全嗎?」
亂糟糟中,沒人看清是誰說的話。
這些沒了主心骨的山賊們本就心亂,生怕東市那些「百姓」追殺而來。呸,什麼百姓,那全是小公子的人手。真正的百姓肯定早不見了。
奇怪,他們之前怎麼一點也沒發現?
山賊們亂鬨鬨中,改了道:「我們不走那條路,我們換一條路。」
那個開口提醒的人說:「跟我走。」
身後,林夜聲音凜冽:「別讓他們跑掉。」
山賊們跟上那提醒自己的聲音,他們在深街巷中穿行,護著牛車往一個方向逃。他們進了巷子,突然發現前方是死路,而在這時,細悠的笛聲響徹天地。
那笛聲悠緩,山賊們的心血隨之鼓動,氣脈混亂。
他們慌然抬頭,看到牆頭立著一道紅衣少女。少女吹笛間,他們氣短血熱,心頭一陣陣的躁動。
他們發現不對勁:「捉了她,她是妖女。」
吹笛的人,自然是明景。
明景立在牆頭,用笛聲困住山賊。一把匕首從斜刺里襲來,打斷明景的笛聲。明景趔趄一躲,跺腳嗔怒:「粱塵,你還不動手?」
山賊中,響起清亮的笑聲:「這便動手。」
「啊——」慘然間,一個山賊被抹了脖子,動手的人,是他們中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一個黃衫少年郎。
他們紛紛醒悟:「你不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沒見過你。」
「錯,咱們見過,」粱塵又是一刀遞出,「咱們昨日談判時,不是見過了嗎?」
同時間,林夜自角樓跳下,躍馬而上。
林夜伏在馬背上奔馳,斗笠甩開一重烏黑髮尾與青色髮帶。身後跟隨的百姓們追著這位公子,聽到公子唇間一聲呼哨:「諸士聽令,不降即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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