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說的是照夜將軍最後那場大敗之戰:去年年末,照夜將軍和寒光將軍大戰於鳳翔,中計兵敗,近一萬大軍埋骨鳳翔。多虧陛下仁善,並未治罪。卻不想今年二月,照夜將軍年輕氣盛,受不住戰敗之辱,再次出兵鳳翔,就此身隕。
說書先生感慨:「若是照夜將軍早生十年,大周就統一了。」
樓上雅間內,薰香縷縷生紫煙。伴著隱約說書聲,不知是不是雪荔如今視力模糊,她看到案幾另一側,林夜疲憊地靠著牆,清雋的眉目被籠罩出模糊的影子。
雪荔側耳傾聽樓下說書,想著,就像襄州百姓信任高太守一樣,金州這一方,人人敬愛照夜將軍。
可惜照夜將軍英年早逝。
樓下唏噓和喝彩聲不絕。
樓下說書告一段落,安靜下來。樓上雅間,喝了半盞茶後,林夜蒼白的肌膚重新有了紅潤色。他靠著鋪著軟墊的牆壁,窗邊暖風徐徐,拂他髮帶與衣衫。
出了些薄汗的少年愜意地抿口茶,其慵懶模樣,頗有幾分浪蕩風流。
雪荔仍是安靜坐著。林夜轉頭看窗外景致,不和她說話,雪荔開始感覺到一絲寂寞。
雪荔慢慢挪到窗邊,跟著林夜一道看街景。
雪荔忽然指著下方兩個在吵鬧的商賈,聲音清而軟和:「林夜,他們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我看不懂。」
她回頭看他,正碰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
林夜手中玩著茶蓋,眼皮上掀,波光粼粼的一雙眼撩向她。林夜慢條斯理:「一個在說『聒噪』,另一個在說『好蠢』。」
雪荔:「哪個在說『聒噪』,哪個在說『好蠢』呢?」
林夜回答了她。
雪荔趴在窗口,絞盡腦汁,半天憋不出新的話。
她悄悄覷林夜,見林夜正在看她。這一次,林夜沒有躲開她目光,而是目中光華閃爍許久。不知想了些什麼,他目光漸漸柔軟。
他到底心軟了,傾身低語:「騙子。」
雪荔:「什麼?」
林夜:「你是看不懂複雜些的表情,但這麼簡單的表情,你一直能看懂。你以前就懂,沒道理現在不懂了。這不是騙子是什麼?」
雪荔心頭一跳,略微心虛。
她口上卻認真:「以前只是一知半解,現在我才真正明白。就像……『學以致用』。」
林夜哼一聲。
他往後靠,一針見血揭穿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學以致用』,但是你想用這種法子找台階下,我也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雪荔:「……」
被看穿了啊。
雪荔又想一想,揉了揉自己眼睛。她心中數數,聽到林夜問:「你眼睛怎麼了?」
雪荔一頓。
她捂著半隻眼睛,另半隻眼睛望向他:「林夜,我疼。」
林夜:「……」
他一時驚怒,不知她是真是假。
她從來喜怒不形於色,不愛做各類表情,也不對旁人的事給予反應。她平時風刀霜劍見得多,大風大雨闖過來,百戰不屈。眼角那一點疤痕,就稱得上「疼」嗎?
可是她真的受傷了啊。
她真的疼,怎麼辦?
雪荔見他表情變來變去,許是她一直跟著他學習他的表情,此時她懵懂間,意識到自己似乎摸到順脈了。
雪荔便兀自說:「我認錯你和粱塵,不能全怪我。一則,我眼睛受了傷,這幾日一直看不太清;二則,你身上氣味和平時不一樣。」
雪荔靜靜道:「平時你要麼一身藥香,要麼熏著香料,很昂貴清雅的那種。但今日……」
雪荔聳聳鼻子,聞了一下,他驚慌地朝後退。雪荔「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
林夜睜大眼睛,微微僵硬。
而雪荔捂著鼻子,誠實地看著他:「林夜,你抹粉了。
「你為什麼要抹粉?你先前和粱塵說,當小娘子很快樂,你現在依然這麼覺得?我以為你在開玩笑,你真的想當女孩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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