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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金州行宮觥籌交錯,大半臣子都受光義帝宴請,來行宮參與七夕夜宴。
宋挽風與宋太守坐於一處,阿曾、粱塵等和親團坐於一處,孔、陳、趙三位大將軍帶著將士們坐於一處,姍姍來遲的葉流疏被皇帝邀請,坐於王侯應坐的位置上。
是以,葉流疏身邊,左邊是托腮舉箸、等著看戲的譽王世子李微言,右邊應是來到金州的小公子林夜。只是念於林夜要去和雪荔一同舞劍,此時並未落座,葉流疏的右邊位置,便是空著的。
葉流疏撩目,望向高處的光義帝。
冕旒珠簾擋住光義帝的神色,葉流疏無聲地朝著南周皇帝的方向行一禮:感激陛下將小公子安排在自己身畔。
葉流疏垂下眼,手指輕輕撫摸過自己袖中一荷包中藏著的藥粉。
那藥粉,是她為小公子準備的。只要一粒米般的分量,便足以讓一成年男子神智迷離,情與欲相融難消。
若林夜願意與她正常相見,她並不願意這樣對待林夜。可惜了,他不願。而她不會放過他。
如今,葉流疏便要思考,自己怎樣趁亂,將那袖中藥下給林夜,又能得到與林夜獨處的機會,不驚擾他人。
許是葉流疏盯著旁側小公子空置的座位久了,她聽到左邊傳來少年的奚落啞笑聲。
李微言涼涼道:「神女有夢,襄王無情。好慘啊,葉郡主。」
葉流疏回頭,望向李微言。葉流疏微細長的眼眸中,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驚訝色:「世子殿下,膿包會皺嗎?」
李微言一頓。
他在燭火下的眼眸,瞬間如蛇影般,刺向這位郡主。
他控制著自己不去撫摸臉頰,他告訴自己,臉上的傷口絕對不會出問題。他因體質的緣故,每日都要為這些傷勢費心。他絕不會出紕漏,更不可能被葉流疏看出來。
李微言彎眸:「葉郡主說誰的膿包?」
葉流疏便盯著他的眼睛,隨意笑:「一本醫書上的。」
李微言冷目看她,他正要再冷嘲熱諷一番,一聲渾厚的編鐘敲擊聲,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席面中央的玉階高台上。
那是一座臨時搭建的高台,離地一丈,渾圓如鼓。人站在玉台上,每一步走動,都如同敲撞鼓聲,發出「篤篤」之聲,與下方的編鐘演奏樂相合,為皇帝提供一場別開生面的表演。
圓形高台四方,斜斜拉著四面紙糊一般的屏風。燈籠火光在夜風瑟瑟中,偶爾打到屏風上,映出枝木交錯的光影。
下方的和親團中,竇燕托腮而坐,懶懶道:「一個舞劍而已,布置得這樣講究。」
一旁的粱塵自豪道:「這便是我南周的大國氣象了。在北周,你們恐怕欣賞不到這樣的樂美吧?」
竇燕笑:「小弟弟,正因為你們賞歌舞,玩物喪志,你們才打仗輸給北周,要派小公子和親啊。」
粱塵臉沉下。
他正要叫囂,一旁明景興奮地壓低聲音:「別吵別吵,我們要給雪荔和小公子喝彩。一會兒得讓他們看看,咱們和親團有多團結。」
粱塵立刻點頭:「就是!」
他看向阿曾。
阿曾在這時候也不忘戴著斗笠,正在撥弄簾帳躲開夜風。粱塵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阿曾分明不想玩這種過家家一樣幼稚的遊戲,卻也不想粱塵一直盯著自己不放。
阿曾仰天:「就是。」
阿曾瞥向竇燕。
竇燕心不甘情不願:「……就是。」
四方在此時傳來驚呼聲,眾人仰頭,便見林夜小公子衣白罩烏,束著高冠馬尾,在眾人簇擁下,慢吞吞地登上高台。他實在心態好,斗笠蒙面,白紗飛揚。
光義帝和李微言道:「小公子性情活潑如斯,與眾不同啊。」
李微言神色幽微。
他慢條斯理:「難怪陛下偏疼小公子。」
葉流疏撩目:疼?疼到送去和親嗎?
四方燈火暗下,眾人感覺到一道白霧般的光影飄過眼前。一陣茫然中,只有宋挽風抬眸,望向高台。而果真,燈燭微光再次亮起時,眾人恍然:高台四面屏風上,映出兩道影子。
一道秀拔如竹,屬於男子;一道瘦薄纖纖,屬於女子。
他們在屏風後摘下了斗笠,屏風外的人,只能透出屏風觀賞劍舞。腳步聲篤篤,如鼓音在台上響起,兩柄秋水劍在少年男女手中相錯,編鐘聲漸次交替,四面八方一派靜謐。
眾人呆呆地看著屏風上的枝木花簇,花飛葉落,兩道人影英秀交錯,劍光砰然於屏風上時遠時近。
台上的光義帝觀望下方人表情。
眾人看得目不轉睛,甚為驚艷。光義帝這才滿意。
他是有試探之意,但他亦想彰顯南周之雅風。他要看舞劍,自然不能只是平平無奇的舞劍。原本只是一個雪荔,若再加一個林夜,光義帝便生出了這種「隔屏而觀」的主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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