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疏柔聲:「多謝。」
葉流疏:「我與世子在開玩笑,世子惱了,是不是?」
侍女們低頭,耳朵卻伸長,心中嘀咕:葉郡主不是要和小公子成親的嗎,為何此時與這位世子殿下混在一起?
葉流疏的美麗面孔,迎著李微言的粗陋面容。
李微言臉黑如蓋。他看起來十分不情願,但他到底收回了手。
李微言:「扯平了。」
葉流疏立刻:「是。世子今夜什麼都沒看見,我那日也什麼都不曾看見。」
李微言冷笑一聲,卻撩目,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後,別開目光,繼續看戲。
今夜七夕戲碼已經如此充足,他伸長脖子等待雪荔那方出錯,葉流疏緊張地怕雪荔那方出事。但一直到筵席散退,雪荔和宋挽風走出行宮,他們想看的、怕看的戲碼,都沒有發生。
葉流疏既鬆口氣,又滿心困惑:那據說一粒米般厚的藥粉,就能讓人情不自禁。怎麼在雪荔身上沒有發揮效果?
她的藥不靈了,或是那藥無法作用女子?
無論如何,這……總是好事一件。
只是可惜,過了今夜,她很難找出藉口再去尋林夜了。林夜根本不願和她私下相處,她又不是看不出。她日後,該怎麼辦呢?
葉流疏咬唇,而李微言看她煩惱的目光,不知想了些什麼,少年郎眉目流轉,重新噗嗤笑出聲。
他坐等新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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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藥,其實是發揮了作用的。
或者說,幸好那藥是被雪荔所喝。而雪荔,又是一個武功足夠高的人。
她在席間,便感受到了異常。可她情緒本就比旁人淺,玉龍多年改造她的身體,會讓任何藥物進入她的身體,效果都要比旁人差一些。
也許常人輾轉反側,心臟砰跳,情迷意亂。可在雪荔身上,她只是臉熱一些,氣短一些,頭腦昏沉一些。
雪荔晃了好幾次腦袋。
此時,宋挽風已經將林夜再次趕走。而那少年這一次倒好打發,笑一聲後便走了。宋挽風與雪荔坐在席間,一邊思考林夜的異常時,一邊觀察身旁的雪荔:「哪裡不舒服?是不喜歡這裡嗎?」
雪荔茫然。
她仰頭看宋挽風,依然不懂自己怎麼了。她貧瘠的人生經驗,讓她想到了曾經有一次,她昏昏沉沉了好幾日。那時,她已經想到死後埋到哪裡,林夜卻說,她只是染了風寒。
想到這裡,雪荔心中難免有些遺憾。
若是那時候就死了,多好……
但她又隨之怔忡,心想若那時候就死了,日後她便不會飲到林夜的血,不會生出感情,不會感受到玉龍對自己的不同,不會擁有這麼多朋友……
宋挽風更擔心了,伸手在她眼前晃:「小雪荔?」
雪荔的眼睛,染著一重水,隨著他的手指,晃來晃去。
宋挽風一怔,心間生漪,看她的眼神變得幽黑深邃……而雪荔揉著她的頭,小聲:「我可能得風寒了。」
她的聲音沙啞,透著少女不為人知的憨態。
宋挽風眼神微變,瞬間抬扇,擋住一旁宋太守與其他人,對雪荔的窺探。宋挽風彎下身,臉埋到自己的鐵扇下,迎著雪荔皎白微紅的臉頰,濕潤的眼睛。
他有些恍惚。
他此時看著她,目光卻穿越席間的乖巧女孩,看到了更遙遠的過往。
他看到大雪紛飛,看到竹簾生煙,看到玉龍坐在簾後,雪荔跪在簾外。雪荔生了病,玉龍卻不讓她吃藥。他端藥走過簾帳,低頭看向玉龍睫毛上的霜雪,想問玉龍,何時可以讓師妹不再淋雪。他和玉龍爭執,他質問玉龍……
雪荔啞聲:「宋挽風?」
她握住他的手指。
宋挽風心如刀割之時,感覺到她的手指也在發燙。
他低頭觀察她片刻,心不在焉地溫聲笑,斂去眼中神色:「看起來是發燒了,嗯,咱們回府吧。」
雪荔神智有些迷糊:「回家嗎?」
宋挽風頓一頓。
家?
他輕輕笑一聲,那笑容既悲涼,又溫柔,還帶著許多悵然與決然之色。他溫聲哄她:「嗯,回家。」
——總有一天,他會帶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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