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尖高手,怎可能放棄自己最方便的武功不用,去操縱「魔笛」?
就明景所知,能操控眾人長達半個時辰的,只有自己的阿爺。但是阿爺已經死在霍丘國鐵蹄下,如今無論是明恩還是明景,都做不到。
而為了克服這個缺陷,霍丘國想了一個十分陰損的主意——不操縱眾人,只操縱一人。
由那一人,再去操縱眾人。
這便是霍丘國的「兵人計劃」。
雪荔是被他們挑好的兵人之首,他們不知在雪荔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如今明景眼睜睜看著——她那位並不厲害的三哥吹響魔笛後,此間眾人都未受到影響,只有雪荔一人頭痛欲裂,站也站不起來。
而站起來的雪荔,雙目失去了本就不多的色彩。她臉色蒼白無比,木然轉身,朝身後那些本為援助她而來的和親團,抬起了手中的「問雪」。
「問雪」劃出半月形弧光,寒光凜冽,掠向最前方的竇燕。
竇燕並未提防雪荔,而錯後一步的阿曾猛然上前,拽住女子手臂向後一扯。阿曾拼上前,用刀鞘對上「問雪」。龐大的內力衝擊讓他向後摔飛出去,一口血當即噴出。
和親團眾人:「大人?」
竇燕驚駭。
她一邊縱步飛去救人,一邊回頭看向本應是他們這一邊的雪荔。她方才被宋挽風的話語所惑,而今才注意到雪荔的不正常。
那些兵人朝他們襲來,雪荔在他們中間,走得不緊不慢,而雪荔的匕首,確實朝著他們。
宋挽風和白離站在山石上,望著這一幕。這一幕在宋挽風的預料中,宋挽風不置一詞。只有白離打個哈欠,嘀咕:「這麼簡單的事情,老衛居然還怕出錯。有什麼必要非要我來一場呢?」
白離見宋挽風和衛長吟那麼如臨大敵,還以為那些藥物控制不住雪荔。他興奮前來,本是為了一場精彩的戰鬥。如果衛長吟和宋挽風的陰謀已經得勝了,白離留在這裡做什麼?
竇燕盯著雪荔的眼睛:「雪荔!」
少女掌法劈開時,阿曾凌空錯步躲開。龐大內力如山似海,他這時才明白昔日雪荔與他之間的偶爾對打,雪荔留了多少後手。
阿曾肅然:「竇燕,帶上甲級侍衛們,和我一起對付雪荔。」
眾人聽令。
阿曾步步後退,手中刀終於出了鞘。他大喝一聲,嘗試著向雪荔進攻。雪荔沒什麼反應,睫毛仍是纖長,眼睛仍是寂寒。她只是像傀儡木偶般,失去了神采……起初的痛苦掙扎剝奪她的所有,她朝阿曾望來一眼,阿曾遍體生寒。
雪荔的匕首輕盈拂向阿曾脖頸,竇燕從後追擊。雪荔回頭看她,阿曾就此得救。
竇燕也看到了雪荔的眼睛。
那種寂靜的、漠然的、懨懨的、無神的眼睛。
這樣的眼神,她曾經見過的……
竇燕喃聲:「雪荔剛到建業時,初次挾持我時,就是這樣的眼神。」
阿曾恍惚一下,同樣喃聲:「那時她挾持馬車,挾持小公子,她看我們的眼神,也是這樣。就像——」
就像他們是她的掌中物。
她可以隨意殺取,肆意玩弄他人性命。
只是曾經的雪荔對塵世厭煩,對諸事提不起興趣。她可以殺人,也可以不殺。她懶得抬臂,懶得給人眼神。眾人正是靠她的不在意,才能從她手中活下來。
如今不同了。
那魔笛聲,時急時緩,如重錘敲打在雪荔心間。
每一次敲打,就像一重催促殺戮的命令。雪荔頭痛欲裂,心神如絞。那巨大的沉痛如同電擊,她若不照那命令行事,她的痛苦便每時每刻都在加劇。
她起初抵抗,而她的神智在抵抗中被剝離。
她確實變得如行屍走肉般。
阿曾:「雪荔,你不認得我們了嗎?」
竇燕:「風師,你對雪女做了什麼?她不是你最疼愛的師妹嗎?」
宋挽風幽聲嘆:「正是我最疼愛的師妹,我才要她好好活著。」
竇燕擰眉,幾乎被他氣笑,她手中機關直指雪荔:「這叫活著?這叫——活著?!」
說話間,雪荔似覺得周圍太吵,她朝竇燕襲殺而來。她殺竇燕如摘花飛葉,輕易無比。竇燕朝她腳下射出幾重機關刃,雪荔的輕功卻即使不如宋挽風,也完全不將這些機關放在眼中。
竇燕沒有見過雪荔在襄州城外與妙娘的那重戰鬥,她不知道雪荔殺妙娘時的冷然。當雪荔倏然間飄飛到她面前,掌心朝她額上拍來時,竇燕跌坐在地。
竇燕:「雪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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