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言堅持問:「要麼你們一見如故,一見鍾情?」
危難當頭,這位真正的小公子還在胡攪蠻纏,陸輕眉懶得搭理他。而恰時馬車一個顛簸,停了下來,外面車夫惶然:「娘子——」
車夫沒有了聲音,車門從外拉開,一個人跳入車中,李微言冷眼看著,見陸輕眉朝前彎身。那闖入馬車的人臉上猙獰的笑還沒收起來,便愕然低頭,看到自己腹上插上的一把匕首。
匕首的另一頭,握在陸氏女,陸輕眉手中。
陸輕眉纖瘦清薄,衣袂曳地,她如堆在一團雲中。匕首刺中敵人腰腹,敵人卻朝她獰笑,沒有死去。
敵人大罵:「敢對老子出手——」
敵人握住匕首就要拔去,而那匕首刺破他的粗服,連他的肌膚都沒有劃破。陸輕眉臉色蒼白,眼看要被人拍摔下去時,身後忽有少年人輕柔噙笑:「嫂嫂,你力氣太小了,殺人豈能給人第二次機會呢?」
敵人歪頭,看到一個相貌昳麗的少年從陸輕眉身後鑽出。
這少年容貌比陸輕眉這個女子還要明耀,他朝漢子一笑,宛如海上明珠升空。漢子被晃得一愣,李微言的匕首,直接劃破了他的咽喉。
漢子倒在馬車上,血流弄髒茵褥。而零落開合的車門外,車夫朝下趴在車轅上,後背被插著刀,奄奄一息。
車廂內,李微言扶住臉色青白的女子,朝她眨一下眼,笑眯眯:「看起來,有人不想嫂嫂去行宮呢。」
陸輕眉被血嗆得只咳嗽。
李微言笑道:「嫂嫂,你身體這麼差,見血就暈,哪來的勇氣殺人呢?你沒有殺過人吧,殺人這事,我恰好比你多一點兒經驗。」
陸輕眉手扶著車壁,弓著身,半晌說不出話。她眼前忽然一暗,一道衣衫披在她身上。她抬頭,見少年只著中衣,他的外袍落在她肩頭。
李微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笑:「其實我不想幫你,我也不懂你和林夜在做什麼,不懂你為什麼相信他,他為什麼敢把金州的安危交到你手中。你只是一個女子而已,待陸相進城了,你未必有話語權。不過——」
他垂下眼:「我殺皇兄那夜,林夜和雪荔幫過我。如今林夜不知歸處,雪荔生死不明,而我這個人,既不喜歡幫別人,也不喜歡欠別人。」
他將自己的發冠摘下,隨意地掛在陸輕眉發間。高貴的陸氏女看起來好狼狽,他彎唇直樂。
他伸手摘下她的釵釧,讓她換下她的裙裾。
李微言的氣息拂到她耳邊,聲音漫不經心:「你那麼想去行宮主持大局,那就穿我的衣服,扮成我,偷偷從旁邊那個小路走吧。希望你這麼差的身體,能撐到那時候……而我呢,只好假扮嫂嫂,引開敵人了。」
陸輕眉被李微言推下車,她手從他腕間滑落:「李微言——」
馬車重行,死去的車夫和漢子被推下車。女式衣帛在風中揚起一道彎弧,那駕車少年朝後隨意地擺一擺手:「嫂嫂,我等你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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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散關西北戰場,和親團步步後退。
日入黃昏,落入地平線。
他們抵擋不住不會死的兵人,也抵擋不住雪荔。這些兵人會衝破他們的這條線,會和霍丘軍匯合,他們一舉南下,整片南周都會捲入戰火。
眾人目染紅意,全靠毅力強撐。
阿曾神色冷毅,下巴緊繃。他一次次在反覆衡量,該不該認輸,該不該後退。他亦想幫林夜,可是和親隊的人越來越少,他們要攔不住了……
高山之上,突然傳來少年抑揚頓挫的聲音:「這個和親團,沒有我,不行啊——」
嘹亮少年聲緊接著:「雪荔,看招——」
雪荔耳朵一動,後空翻後旋。那少年從高山上甩出的暗器對著的卻不是她,而是竇燕。下方的竇燕一怔,驟然間福至心靈,將那暗器收入自己的機關管槍中,飛身上樹,配合那少年,朝雪荔射出一枚銀針。
竇燕看到飛出的那根銀針,心就沉了:一根銀針有什麼用?
粱塵太不靠譜了,雪女百毒不侵啊。
那根銀針,刺入了雪荔脖頸。
竇燕因為配合高處的粱塵,離雪荔只有一丈距離。這麼近的距離,沒有人救得了她。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見那根銀針後,雪荔倏然跪地,捧住心臟,喘息困難。
魔笛聲斷斷續續。
萬年思緒好像隔著一重煙霧,模模糊糊地在她眼前浮現。
許多聲音在耳邊交織——
「雪荔。」
「雪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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