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竇燕戰戰兢兢間,慢悠悠笑:「手不聽話啊,對不起了白虎大人,雪女不能給你。」
白離:「要知道,你攔不住我。」
孔老六打鬥間,喘氣著衝過來從地上扶起阿曾。阿曾全身劇痛,朝他擺手,臉色焦急地朝向這邊。孔老六知道那人的意思,咬牙上前,站到竇燕身旁:「老子不知道你是誰,但老子承小公子的情,小公子說老子的朋友,是被你們害死的……你們想帶走那小姑娘,除非老子死。」
山崖上,被打得撲倒在灌木叢間的少年粱塵,裂開嘴朝下,齒縫間儘是血,但他不要命般地大喊:「阿曾,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話讓我來——白虎是吧?有我在呢,你別想帶走我們的雪荔!」
和親團的人,三五成組,一組成隊,輪次阻擋兵人。他們和江湖人分批次成列成隊,精疲力盡之餘,看到雪荔被困、無聲無息,和親團中屬於林夜的暗衛們不提如何心焦,便是那些曾隸屬「秦月夜」的殺手,都紅了眼。
眾人咬緊牙關:他們見不得自己的冬君大人這樣被欺負。
即使——冬君大人可能是假的,但雪荔平時對他們的照料,卻是真的。
雪荔啊,冷冷清清,安安靜靜,看起來對誰都無動於衷,對什麼都不在意。她總說自己什麼都不做,但是每一次眾人需要她的時候,她的纖瘦身影,都擋在他們面前。
那是何其秀美的少女。
以一擋百,擋千。
而今——漸次的,眾人裹挾土摻著泥,互相攙扶著。你倒了,我便起來。我倒了,你來接手。他們斷斷續續的,匯成同一個聲音:「阿曾郎君,我們也幫著攔那個白虎!」
「對,不能把雪荔交出去。」
「誰知道他們要對雪荔要做什麼?」
白離左看看,右看看。他蹙起了眉,神色漸漸肅然。誠然,在他看來,自己在做對的事。但是身在南周,對於這些人來說,他是敵人,他是入侵者,他是惡徒。
可兩百年前,白離的先祖,正是死在這片山河間。血債血償,以牙還牙。
白離緩緩道:「那就讓我試試你們的刀吧——」
青年大步縱飛,阿曾爬起來,胸膛疼痛如破窗,他啞著聲嘶吼:「列陣——」
天地如爐,世人如炭。眾人渺小如螻蟻,螻蟻又在白離身前擋成一座山,護住那個往日總是保護他們的少女。夜風颳得人面冷心寒,一片冷寂間,宋挽風站在戰局邊緣,站在一古蒼樹下,仰觀斗柄。夜與晝交錯,萬頃茫然,他觀望著那一個個站起來的年輕男女。一個個自不量力的人,試圖阻攔白離。
「我們」?
誰是「我們」?
一陣罡風夾著血腥味飄過,「秦月夜」的夏君,站在了宋挽風身後。
星辰在天,萬物濃黑,夏君拔出了刀柄。
他如一道不引人注意的影子,悄然無聲出現於戰場。只有宋挽風知道他的存在,只有宋挽風,早早對他下了令。
而更遠的山崗上,一身黑袍的春君面容掩在斗篷下,分外模糊。春君站在山巔,看著宋挽風和雪荔的對峙。無論這場戰爭在霍丘軍中代表什麼,在春君這裡,只代表雪荔和宋挽風的決裂。
玉龍若是知曉,會如何想呢?
春君不參與這場戰爭,春君靜靜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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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吟坐在帳中沉思,哨兵疾奔入帳:「將軍,我們的人沒有回來!」
戰鼓敲響極重一聲,如霹靂般劈來,衛長吟眼皮重重跳。
他思維敏捷,當即掀開帳篷走向山頭,朝下方混戰望去。他在敵軍中,看到了戴著狻猊面具的將士身騎白馬,鶴氅飄然,直入戰場,宛如一道撕破戰局的雪亮月光。
林夜為何忽然拼命?
隔著人海遙遙,下方那狻猊面具忽而不經意地抬頭,朝山巔上望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旁人還沒反應,衛長吟先淡聲:「中計了。」
多年沙場生涯,能在此局牽制他的人,已然不多。衛長吟面色如常,心中難免複雜,多看了那戰場上的小將軍一眼。
身後迷瞪的將軍追到山崖上,還未向大將軍匯報新軍情。他聽到大將軍的喃喃聲,氣喘吁吁問:「什麼?」
還沒弄明白,衛長吟轉身重新入帳:「弄清楚鳳翔那里發生了什麼。我們開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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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鳳翔是局,鳳翔戰局不知結局。上萬人埋於山谷,兵連禍結,至今雙方都未得到消息。
軍糧在下午時分到達,讓川蜀軍精神鬆懈半分。之後夜色漸漸深重,大散關遲遲攻打不下,雙方皆有些疲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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