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咬舌尖,帶著顫音:「別管糕點了……」
雪荔堅持:「不行。你會餓,我要照顧你。」
林夜又笑又求:「你、你、你……阿雪,真的,別管那個了,那個不重要……」
雪荔:「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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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所居住的府邸,因林夜一直等候雪荔的緣故,不讓旁人驚動,所以府邸中的侍衛並不多。
多的侍衛,都跟著阿曾離開,去審問他們抓到的霍丘國人、還有被稱為「兵人」的不死人。
竇燕則試圖打探「秦月夜」的消息——她不知道在大戰之後,殺手樓何去何從,春君對她的背叛,又是何種態度。是否殺手樓會通緝她?
真是的,她明明和雪荔是敵人啊。
……當時怎麼就管不住手,幫了雪荔呢?
而阿曾審問那些人,他當日牢牢抓住一個兵人不肯放。受傷慘重的他,在大戰之後,情況只比林夜好一些,是這些人中第二傷重的人。
而林夜的傷重,得之失之,都是一個「心頭血」。
第二次取血讓林夜元氣大傷,但只要心頭血還封印在他心口,林夜便不會死。只要還有一口氣撐著,林夜便能一直撐下去。
阿曾卻快要撐不住,噩夢連連,重傷比不過心頭傷。他拖著傷體審問兵人,熟悉的兵人面孔,讓他雙目熾熱:這絕非他夢魘,他抓到的這幾個兵人,真的是他曾熟悉無比的戰友。
在去年的鳳翔大戰前,阿曾到鳳翔不過半年。他對鳳翔軍馬知曉不多,對自己的手下將士不算了解。但半年時間,也足以他記住一些面孔。
之後他詐死,被林夜救走。那時的楊增將軍,如何想得到,將近一年後,自己會在霍丘國的軍馬中,重見故人音容?
而且是……不死不活的故人。
他記得這個人生澀討好的面孔,記得那個人威武不屈的模樣,還記得另一個人朝他喊「將軍,打不過,咱們撤兵吧」的慘然聲。時過境遷,言猶在耳,而阿曾在地牢中關著他們,審問他們——
「你們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在我死後……你們到底經受了些什麼?」
「說。」
「說!」
「說!!」
刑罰無法讓兵人開口,刀槍殺不死兵人。即使斷腿斷臂,他們匍匐在地,口水涎流,他們也不記得阿曾。他們用發白的灰色眼珠子看著他,他們像盲人一樣。
他們少有會說的話,只剩下——「殺。」
「殺」字如刀,鑽入阿曾心扉。
他靠著石壁痛不欲生,繃著下巴忍著這屈辱之意,待侍衛告訴他「霍丘人開口了」,阿曾才抹把臉,一瘸一拐地跟著侍衛,去見能告訴他答案的人。
而能告訴他答案的霍丘人,在地牢中受盡懲罰,重見阿曾,仍是睥睨囂張模樣。
看到阿曾這樣痛苦,霍丘人只覺得暢快:「為什麼變成這樣?楊增將軍,去問你的皇帝啊——你那位宣明帝,才是原因啊。
「答案在哪裡?答案就在鳳翔啊哈哈哈。
「你知不知道,鳳翔連著大散關的山,都快被挖空了?你不死,誰能瞞過你這位昔日大將軍的眼睛呢?宣明帝和我們的衛將軍,怎麼進行這樁交易呢?
「楊將軍,你必須死……去吧,去鳳翔吧,你會找到一切答案的。」
被抓的霍丘人,被打得鼻青眼腫,眼中的仇恨與快意則如濃墨。
黑魆魆的地牢中,火苗如鬼火。他手腳被鎖,坐在虎凳上,張口間齒縫中的血跡,在狹窄地牢中,釋放著無邊惡意:
「整整一百二十年,我們的復仇終將到來,席捲整片神州。大周的崽子們,等著吧,血債血償!」
進入地牢的竇燕,第一時間聽到這句。她滿腔怒火無法發泄,見阿曾臉色慘白靠著牆,她衝過去,捏住霍丘人的下巴,冷笑:「復仇?你們有什麼資格復仇?一百二十年前,是霍丘國侵犯大周國,分為南北二周之前的大周,是為了自衛,才驅逐你們!
「豺狼永遠不覺得自己有錯,豺狼永遠覬覦別人家的糧草,豺狼永遠不知滿足。
「等著看吧——覬覦他人國土而行竊做詭者,百死則罪除。
「我們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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