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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甚至答应顾立，若顾斯成永远醒不来，用医学取精的方式也要让萧沐晴给顾斯成生一个孩子，以免顾家大房断了香火。

萧家四年前卑微至尘埃，只为换得妹妹不受牢狱之苦。

如今……

他给萧老父子深鞠一躬，“顾爷爷，我替妹妹和萧家的人给您磕个头，敬个茶，谢谢您的宽容。”

哪知人未跪下，顾立已经快速起身，一把拉住萧凯的弯下的腰，“阿凯，四年前我没让你跪，四年后，我也不会让你跪，要跪，阿晴入了顾家谱之后也跪过了。你并非顾家的人，这一跪，我这老头子，受不起啊。你记住，我们是互不相欠的，万万用不着下跪。”

顾立站萧凯站直，语毕一笑，有一种一笑抿恩仇的大家风范的味道。

萧凯怔然无话，家谱，又是家谱。

他似乎懂了，也许只有顾家的人，才有资格向顾立跪，他才会接受，而如今，感激或感恩，这个老人都是不需要的，而自己心底那份愧疚感更深了。这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感觉无所适从。

他需要想一下，萧家还有什么能给的，能补偿的。

顾斯成就站在萧凯身侧，蹙眉道，“爷爷，就算要除阿晴的名，也要等她回来说清楚，就这样除名，太不公平，她还年轻，出去玩一阵，又会怎么样？”

顾立不急不徐的松开萧凯，转身回到位上，把家谱合起来，笑意款款的对萧老爷子说，“我让阿生领你们先去流水苑住着，等家里长辈都过来把事情弄好了再去通知你们。”

萧老爷子看出了顾立有送客之意，站起来，“老顾，对不住啊……”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对不住的，阿晴以后能够快乐起来，我也很高兴。”

看萧家爷孙俩离开了之后，顾立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住，苍老的手抚在家谱的封面上，睨着眼前已经瘦得冒出颧骨的嫡长孙，咬了咬牙，“回来？你以后要在外面找什么女人我都不管，但是出了顾家这个门的，永远都别想再名正言顺的再进来，除非……”

他伸手一指，指着楼上，眸光犀利如斯，“楼上书房的抽屉里有一把枪，是我几十年一直带在身边防身的，这些年倒是不常带着了，你可以把他拿出来，对着我的太阳穴崩一枪，等你顺利坐上家主之位，即便是我不准你再弄进门的女人，你也可以弄进来！”

顾斯成眼神一闪，被顾立的话堵得一个踉跄，顾立苍掌一把拍在家谱上，腾地站起来，怒其不争的指着顾斯成，“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拿得起放不下的鬼样子！你有什么资格做家主！你有什么资格做我顾家的家主？！”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顾斯成被激得额上青筋突冒，脖子上都梗出了分明的筋络，“我凭什么没有资格！仅仅因为阿晴的事？我告诉您！阿晴我会找到，我管她有没有从家谱上除名！”

顾立看着嫡孙愤然而去，阖目后，凝沉的呼吸吐出来。他走到桌几边，站在那里，腰背都比方才弯了些，颤巍巍的伸手再次把家谱翻开，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翻过去，翻到“萧沐晴”两个字，他的手指摸着那个名字，毛笔字。

字迹虽不比大家之风，但也是刚劲有力。苍眸里隐隐有了水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