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放绳，还未到崖底！”

然后对讲机里的电流声响了一阵，“继续放绳！”

顾斯成没有说话，只是集中精力跟上搜救员的进度，不让自己拉后腿。

周边被雾气包围，原本薄薄的，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像厚厚的泥沙一样将人包围，他恨透这些雾，让他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可虽是看不见，却似乎听到了崖底传来的声音。

他的妻子似乎在崖底望着他，跟他说话聊天，一边说，一边伤心的落着泪珠儿，如泣如诉，委屈极了。

“斯成，我无名指上的刺青，就是我的婚戒，一辈子也摘不下来的婚戒，我曾经举起手，对着太阳发誓，若有天想摘下来，只能把手剁了。”

“斯成，如果掉下去，你一定捏着我的无名指，我怕我的手指会被野兽吃掉，我怕我会找不到……我的戒指。”

心口猛的又被抽上一鞭，他疼一缩，他默默念，“阿晴，我会保护好你的戒指。”

又看了一底望不见底的崖底，继续放绳，“等我们回去，你也带我去，带我去纹一个戒指，跟你一模一样的戒指，坐在下面，别动，等我。”

他深深呼吸，他知道，他的妻子在等他，等他去保护她，保护她的人，她的手指，她的戒指。

对讲机里前面的搜救员开始喊，“崖底发现大片灌木林！注意安全，不要走散，请搜救警灯打开，以便幸存者发现！”

顾斯成手上放绳的动作更快了，比同时下来的搜救员还早一步落到地面。

一到地面，他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绳扣，令他感觉到惊讶的是，明明上方雾气极重，而崖底这一层，能见度却并不低！

手搭成喇叭放在嘴边便开始喊，“阿晴！”

“阿晴！”

山底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箱子，还有被摔开的行李箱，衣服洒了一地，他控制自己不要乱想，但心还是揪了起来，密码箱都摔破了，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顾斯成甩了甩头，用力吸着鼻子的时候，狠狠一咬牙，抬开步子放眼收搜，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阿晴！你听到了吗？你敲一敲树枝，或者应我一声！”

“阿晴！你应我一声！”

“应我一声！”

他已经把所有的毛孔都打开来当耳朵了，想听到哪里有异样的声音，每个细胞都全面戒备，想要得到微妙的反馈。

兴许是山顶的阳光越来越浓烈，山间的雾层慢慢薄起来，越来越淡，阳光照进灌木丛，却依然显得很光线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