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活着挺好的。

他只能利用周遭的一切，甚至连最爱的爷爷也一并欺瞒。

谁又比谁卑鄙可耻？姑姑只不过跟他一样，想要保护逢生。

逢生若是顾家的人，就该回到顾家。

顾斯成打算跟顾歆瑶摊牌。

在顾斯成的办公室里，顾歆瑶见到顾斯成时，依旧内疚难掩，不敢像曾经那般冷清，多年都打听不到孩子的下落，现在的她，比曾经在禁园里时更加憔悴了。

顾斯成指了指自己办公桌的对面，顾歆瑶会意坐下来，顾斯成又摁了秘书线，让琳达倒一杯瓜片进来，琳达动作很快，不一阵便送了进来。

顾歆瑶含笑点头，“谢谢。”

顾斯成没说不用谢，从左侧抽屉拿出一个小塑料袋，推到顾歆瑶的面前，“姑姑，把你带毛囊的头发放进袋子里。”

一听毛囊，顾歆瑶全身一个激灵，“毛囊？”

“嗯，我需要做鉴定，这件事，爷爷还不知道，我需要确定你和这个孩子的关系。”

顾歆瑶眼里的泪珠马上就一颗颗的掉下来，抽着鼻子，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激动，愣是一把扯掉了绾发的夹子，伸手就开始揪头发，“好好好，斯成，你等等，等等。”

扯了好多根头发下来，颤抖着捏着，哽声，“斯成，谢谢你，谢谢你不记恨姑姑，姑姑对不起你。”

斯成俊眉浅敛，薄唇抿成的线有些冷，他并不想领这个谢字，“好了，别说那些了。”

顾歆瑶咬了很久的唇，终是开口，“斯成，我想看看孩子的照片，可以吗？”

“姑姑！”

看到顾斯成的不耐，顾歆瑶也不敢造次了，“斯成，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后，姑姑就在家里等消息，姑姑向你保证。”顾歆瑶马上站起来，竖指在耳鬓，发誓道，“姑姑一定不会闹事，一定乖乖的在家里等消息，斯成！”

“他现在怕是二十二岁了，我就看一眼，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想看看他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是不是一样的，我老是梦到他，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斯成，我就想看看，看看和我梦里的样子是不是一样的。”

顾歆瑶捂着嘴，“斯成，其实我梦里的样子他都好模糊，我看不清，我就看看他的脸，我把他的脸放在我想象的样子上，我这几天就能睡着了。”

顾斯成其实很讨厌女人哭哭啼啼，唯一不讨厌的就是萧沐晴流眼泪的样子，不讨厌，却很心疼。

可顾歆瑶如今这样子，让他有些难受，也不知是不是感觉自己有些同命相怜，他居然能感受到顾歆瑶那种骨肉分离的痛苦，孩子的样子都是模糊的，只想看看孩子的脸？那么他和萧沐晴的孩子……

顾斯成把逢生的一张证件照推到顾歆瑶的面前。

“锦笙，锦笙。”顾歆瑶看着照片，手顿在照片上空，连摸都不敢摸上去，嘴里喃喃喊着她曾经给孩子起的名字，想摸上去，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