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没有问她具体的事情，她偏偏却在他问话后不敢动半点撒谎的意思，因为知道自己面对的老人很有智慧，他迟早会查明真相，早晚而已。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否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发展。

萧沐晴眸色微闪的看着顾立并没有转头的眼角，“爷爷，没事，我就是一心想着钓条大鱼，等久了大鱼不上钩，有点心急。”

只不过扯了个说得过去的谎，却惹来顾立轻轻一笑，“阿晴，顾家很大，其实勾心斗角和危险的事从来都不少，就像这条河一样。

这条河里的大鱼都养在深池那边，河里面的鱼都是小鱼苗放下去的，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大鱼很聪明，能在这条河里长成大鱼，它已经懂得很多东西贪不得，只有没有经历过的小鱼，才会一再上钩，大鱼早就吃小鱼吃得饱饱的了，怎么会来吃我做的这些鱼饵？”

“爷爷？”萧沐晴忽地站起来，忍不住的连着呼吸好几口气，虚跪在顾立脚跟边，“爷爷？”

如此有深意的一番话，她绝不相信此刻爷爷的头脑是糊涂的！

顾立一转身，把萧沐晴从地上拉起来，让她重新坐回自己的凳子上，有些生气的蹙了眉，却又不忍喝斥，“你怀着孕！”

“爷爷，您是不是好了？”萧沐晴拎着凳子往顾立身边移了移，拉着他的手，觉得眼睛胀得难受，酸得很，爷爷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方式说话了，很显然是没有打过腹稿，没有做过记录说出来的话。

顾立拍着萧沐晴的手背，“阿晴，爷爷偶尔糊涂，不代表时时糊涂，你在顾家呆了都快五年了，你有心事，我还会看不出来吗？拿个钓杆就弄成这样，必然是宅子里的事扰着你了。”

“爷爷，姑姑的孩子……”萧沐晴鼓着勇气，想让爷爷多想些事情，而且在一件事情上钻下去了，可以锻炼脑神经，爷爷如此在乎姑姑，一说到姑姑的孩子，必然是会用心去想的。

“那个孩子斯成在找。”

“斯成？”

“你姑姑一直怕我对孩子心狠手辣下毒手，她找过斯成的事，阿生告诉过我，别的人我也不会那么留意，但是你姑姑从禁园出来，我怕她心有积怨，报复宅子里的人，才会让阿生在那段时间注意她的动向，其实她没那么坏，她去梧桐苑找斯成，不过就是想让斯成帮忙查她儿子的下落，所以后来，我也没查了，我知道若斯成答应下来，就会想办法。”

“爷爷，姑姑的孩子叫锦笙，您知道吗？”

“斯成没有跟我汇报过，我怎么会知道？”顾立显得很平静，“那个孩子，斯成一定会找到，带到我的面前。”

“如果我说，其实我今天听说锦笙就在宅子里，爷爷会不会相信？”萧沐晴是提着一颗心说完这段话的，她并不想刺激顾立，可是她现在必须告诉顾立她的猜想，刚刚她从顾先业的眼中看到了凶狠，那样的目光不得不让她心生警惕，这件事最好早点水落石出，爷爷一定也是希望找回那个孩子的。

“你说什么？在哪里听来的？”顾立又侧了些身子，这时候便与萧沐晴正正相对而坐，显得异常严肃！近月来，这样的神情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位经常糊涂的老人脸上和眼里！

萧沐晴心里一紧，“爷爷，我说了，您不要马上去找人对质，好不好？”

“你告诉我，听谁说的！”顾立心头起伏得厉害，如果那个孩子在顾家做了下人！他想也不敢深想！

萧沐晴想了想，如实道，“我刚刚去梧桐苑拿钓杆，可是钓杆不在梧桐苑，小英说在姑姑那里，我就过去拿，但我在门外听到姑姑和二叔谈话，姑姑说现在找到的孩子不是她的，问二叔把孩子抱去了哪里，二叔开始不说，后来姑姑逼得急了说要找外面那个孩子来对质，二叔有点慌，便说在顾家。”萧沐晴握着顾立的手又紧了些，“爷爷，我不敢肯定是不是二叔在诓姑姑，这件事情我现在也不方便去查，爷爷，您把这事告诉斯成吧，他估计也不知道这条线索，万一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