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苍眉紧蹙，近来顾家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好象睡了很久，却不想去追究睡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隐约记得的，也不愿意去深想，但他知道这个孙媳为了他付出了很多，除了孙儿孙媳，他应该是顾家最渴望这个孩子降临的人了。

不要这个孩子，他的心，痛得很，“阿晴，身体好了，什么都会有，知道吗？”

“爷爷，您不是最想添个重孙吗？再有几个月，您就可以抱他了啊。”萧沐晴一倾身，抱住顾立的肩，伏在他的肩头，“爷爷，您别这样好不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来g城快五年了……”

顾立抱着萧沐晴，抚着她的背，侧脸贴着萧沐晴的发顶，“阿晴，爷爷更希望看到一个好好的阿晴，不想看到去鬼门关走了一招的阿晴……爷爷更怕你去鬼门关走一招，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们不玩这样的赌博！”

辛甜拖着靳斯翰往外面走，当她知道萧沐晴要把孩子生下来留给顾家的时候，一直以为顾立把钟妈弄过来照顾萧沐晴，就想要萧沐晴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听到顾立说的话，她难受得没办法再听下去。

其实辛甜知道，自己之所以把靳斯翰拖走，是因为她和顾立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她不敢跟萧沐晴说，至少没有想好用怎么样的方式来说。

闺蜜和亲人说话的力度，始终是不同的。

特别是顾立，萧沐晴怀的孩子于现在的顾家来说非同小可，在辛甜的认知里，像顾宅那么封建的府邸，估计到了临产遇到难产时，医生问一句“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话，老爷子马上就会站出来说“保孩子。”

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小人之心。

怪不得萧沐晴一直对顾立敬重有加，每每她在萧沐晴面前说顾家任何人坏话的时候，萧沐晴总是轻轻扯一下嘴角，笑嗔一句，“小心肝，你这嘴真毒。”

但若说了顾立什么不是，萧沐晴的脸色都会变得异常严肃起来，“小心肝，你不要这样说爷爷，他做事都有他的道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个谁有他做事做得那么周到的，虽然有些事情的确不近人情，可是近了你的人情，就会伤了别人的人情，那么大的宅子，做事总要有些标准，他很不容易，不是我背地里说人不好，就算是我爷爷，也管不了这么大个家。”

几次下来，辛甜也觉得没有意思了，她真是多管闲事，人家愿意被人欺负，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偶尔负气的时候，难免会如此想。

可想想方才顾立说过的话，辛甜开始理解萧沐晴，若她以后嫁入凌家，凌家爷爷能像顾立这样对她，她也知道知足了。

顾斯成顺手扯了一张纸巾，捏在手心里，却始终没有递出去，没有粘在萧沐晴湿湿的脸庞上，纸巾在手心里攥成了纸球，“阿晴，孩子的事，听爷爷的吧，我们顾家并不想欠你这么大个人情。”

他想，他终究不能有一个他和她的孩子，他曾经想像过孩子的样子，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清晰得轮廓周围都变得锋利了，会割破脆弱的神经和心壁。

“顾斯成！”顾立听着顾斯成说出最后一句话，就气得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