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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开赛前枢密使贺经禅当着皇帝面拍胸脯,说拿头彩者定是二位小王爵其中之一,刘启文当时压根没听见那些虚伪奉承,他爹也揪着他耳朵叮嘱不要出头冒尖,可叛逆与争强好胜堵住了他耳朵,赵睦此刻再次提醒实在算是救他一命。
倘他的信号弹就此发出去,场外看台上的群臣及部落首领属国使臣该怎么想?这不是当着所有人面啪啪打枢密使贺经禅脸么,简直不想活小命了,更何况,连人家能骑善射的部落子弟都没发信号弹抢彩头!别个“阿猫阿狗”跟这儿当什么出头椽子。
诚然,堂堂枢密使自是不会跟他刘启文这么个屁都不算的半大小子计较面子与威严问题,刘启文父亲和祖父就说不准了。
祖父刘欣元在计省,虽与贺经禅官级品阶平起平坐,事实上他与中书使两位都处处被贺经禅压一头,当今朝堂是贺家说的算,谁不怕他们?
赵睦委实没想过刘启文会来找她道谢。依着对这大块头了解,赵睦没有说什么“举手之劳”“无需挂怀”的客套话,那只会让刘启文觉得自己在她这里很没价值,遂点头道:“你最后捉的那几只兔,能不能送我?”
她今个算是白跑一趟,没捉到最想要的。
“要那小玩意做甚?”稍顿,等待赵睦回答的间隙里刘启文又笑道:“还以为你不会跟我要报酬,毕竟都说大公子高风亮节。”
赵睦也跟着笑,神色几分不自然,指自己胳膊上杀野猪时被荆棘丛划出的、几条只简单处理过的血道子:“高风亮节是什么,疯了才拿命去换虚名,兔子给不给嘛。”
兔子给不给嘛,赵大公子这是在撒娇?刘启文一愣,放声大笑起来:“给,不过你大老爷们儿要兔子做什么?吃的话咱直接给你烤好放盘子里送跟前,咱亲自给你烤!”
赵睦学刘启文那样毫无礼仪地踢踏着木鞋,与禁卫军里那些意气风发又恣意洒脱的世家儿郎如出一辙:“拿回去哄我妹开心,昨个把她惹了。”
孰料刘启文问:“是不是你妹把河虾带回去,你骂他啦?”
早前在学院时他尝闻赵大公子最爱干净,成天从外回家脚上履都不进屋门,要换底子不沾灰的干净鞋才行,河虾那种既腥且臭的野东西被带回去,大公子得讨厌成什么样。
一阵晚风吹过,赵睦闻见自己身上汗血混杂的臭味,恶心得险些呕出来:“你妹回去给你学话了?”
跟吴子裳一起耍的小美人胚子刘妍妍可不就是大块头刘启文胞妹么。都是同一双爹娘所生,兄妹俩一个五大三粗一个粉雕玉琢,遗传这玩意也是够玄乎。
刘启文重重点下头,又解释着商量道:“我捉兔子也是因为小妹想要,不然谁家大老爷们儿追着一窝兔子漫山遍野跑,丢死个人,哎赵睦,兔子咱给你两只意思意思行不行?不是咱小气,倘一窝都给你,回去我没法给小妹交代,不然那样,倘你不着急,我明个再下场给你捉一窝去。”
赵睦乐呵呵点头,以前从没发现刘启文也是个偏疼妹妹还啰嗦的,“等得到明个我就自己去捉了,启文兄,先谢你忍痛割爱哩。”
哄吴子裳开心这事没法隔夜,不仅昨个夜里无端生气,而且那臭丫头今个躲她整天,傍晚收弓回来,吴子裳躲俊垚身后看都不看“哥哥”。
“没问题,”刘启文那熊掌般大手用力一拍赵睦肩膀:“两只兔子而已!”
沿营地外围往西走出去没多远,二人来到溪水边,好地方已给早来之人占去,刘启文放下小脸盆往水边一站,还没解开腰带那厢就有人给他让位置:“启文来这里洗呗,这边水干净。”
刘启文难得矜持一回,脱着外袍摇头:“不打紧,我跟赵睦一起的。”
言外之意,只给我让位置你礼貌么?
那少年有眼力价会来事,立马朝赵睦招手,“有有有,有位置,赵睦也来这边洗嘛。”
山溪自高处蜿蜒而来,于此平缓地暂积出浅浅一湾碧清,最深处不过才到胸口,再好不过的玩水去处,被这些少年们占用时便成了天然大澡池。
幸因顾及这里靠近营地,恐有女眷跑错地方,水里少年们着裤一条没脱干净,赵睦与众同留条黑裤在身,全程努力掩饰心中忐忑,甫下水觉山溪水真凉,身上鸡皮疙瘩起两层,反而让她有些顾不上继续紧张。
走在前头的刘启文一手端着自己的可爱小脸盆,另只熊掌大手往胸前撩把水适应水温,边回过头边道:“水还挺凉——靠,你怎生的这样白净!”
其他人早在看见赵睦后便想如此感叹了,娘老子的,赵大公子怎么能白得发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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