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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场上要求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刘启文活络,闻察王静女与吴子裳是旧相识,更加放心把事情交给阿裳来办,这位王老板不大喜欢与男子谈生意,刘启文点到为止后主动找借口离开。

“你还记得我,”王静女倒茶两杯,伸手分一杯过来:“有大约快十年没见了吧?”

“八年。”自那年金麒围猎返都至今,吴子裳从八岁到十六,整整八载春秋逝。

“这八年,还挺长。”王静女吹吹热茶,微笑感慨。

“时间是挺长,我们都从小孩长成大人了。”吴子裳陪着话感慨,未敢畅所欲言。

儿时交友没有恁多千回百转的心思,就是单纯在一起开心玩,现在不同了,多少都带有目的,便是叙旧也要掺杂着几分利己的小心思。

在商言商,咱们启文老兄的得力小帮手阿裳姑娘,始终清楚记得自个儿今次是来谈生意的。

“小时候记得你说有个哥哥,”王静女朝紧闭的屋门方向摆头,笑腔问:“不会就是那位吧?小时候记得你哥哥长挺俊,这是成年后大变模样?”

吴子裳微笑解释:“他是义兄,是家兄好友。”

答罢,一时无话。

王静女仍旧微笑着看吴子裳,柔和问:“那年从金麒围场回来汴都后,你去找过我么?”

“去过,”吴子裳点头,同样柔和地回视过来:“但你家没人了。”

“对,”王静女姿态静雅,风轻云淡道:“时先父在金麒围猎最后一日触怒贺党,被贬黜鸿蒙辽碑府,全家跟着过去了那苦寒地,我也是在贺党伏诛后,才得以自由身来汴都。”

贺党在时,独断专行,生杀黜陟不问帝,多少朝臣横遭祸难,命运因此大改者不计其数,王静女只是区区其中之一。

“先父”一词已足够说明这些年来王静女所经历之艰困,对于他人苦难,吴子裳不乱猜也不乱说,继续叙旧道:“自由也挺好,做点想做的事,总好过困在四方内宅里操劳家长里短。”

那些是最能消耗女子生命的事。

吴子裳一直认为,只要女子不陷入婚姻后的鸡毛蒜皮家长里短中,不耽为男人生那个气生这个气,好好的姑娘是不会变成河东狮吼、不会变成泼妇悍妇的。

每个姑娘嫁人前都是自己世界里的王者,她们美丽而娇艳;嫁人后,即便丈夫体贴婆媳和睦,那也照样有她说不出来的苦和难处,都得是自己一点点煎熬着过来,遑论那些遇人不淑所托非人的女子。

长这样大来,吴子裳并没怎么见过特别糟糕的婚姻,叔父婶母在她面前相处是和睦互敬的,可阿裳就是察觉出来,女子一生之不幸,基本都是始于婚姻。

王静女道:“听你的那位义兄大掌柜说,你家里是支持你抛头露面做生意的。”

“嗯,”吴子裳低头抿口茶:“家兄支持,其他亲长就没什么意见。”

“你现在议亲了么?”王静女没头没脑道:“我也算天南海北跑过几年,没见过有闺中女子拨算盘做生意的,因为这般女子不好说亲。”

世人对女子,视之若玩物,甚至许许多多深情模样,也不过是那些男人精心给自己打造的人设,你说他们爱过么?当然真心实意爱过,只是爱的不止一个罢了。

文人最是能把四分爱意写成十分。

比如归熙甫,魏氏死后他写下“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令人赞叹的绝美佳句,你以为他在感情上就是什么好鸟?

不,魏氏死后不久他又续弦王氏,晚年又娶费氏。

他发妻几任,甚有因操劳琐碎家事、奉养亲长抚育儿女而劳累致死者,然则他不仅不闻不问,甚至死后他连其姓氏都不曾提过一字。

还有秦太虚、苏子等等大人物,不一而足。

也不是非要在此一竿子打翻整船人笃定说天下男人没半个好东西,天下深情专一者大有人在,譬如王诗佛在发妻亡故后只是默默收起发妻牌位,从此常侍青灯,孑然一身二十年,他从不缺仰慕者,对发妻的爱却并未因时间流逝而慢慢消散。

凡事都有两面,王静女冷静地知道,莫要为那瞬间的浓烈爱意盲目感动,因为此后的每一刻它都在或快或慢的流逝。

她并不喜欢男人,甚至有些厌恶与那些明明很普通还偏自以为是的男人打交道。

吴子裳脸上淡淡笑意中露出几分无所谓:“以前家里给说过一个,不合适,就掰了,家兄说我不想找就不找,他不催。”

“三句话不离你哥哥,”王静女促狭:“你们兄妹感情真好,你嫂子不吃醋?”

吴子裳道:“他投身公门,诸事繁忙,尚未成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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