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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平侯府嫡长子养大的姑娘,今朝与个女子牵扯上情爱事,传出去非叫人笑掉大牙不可,不是么?
“一生一世的誓言说出来何等轻易,事实上,鲜少有人能真正与另一人践此生此世的诺约,”赵睦总是这样缓慢和温,深思熟虑,似乎没什么事能掀起她情绪上的波澜:“物欲横流,世事纷杂,短时的情绪翻涌许让人觉得许诺一生不过如此,真当遭受考验和磋磨时呢?你拿什么让我选择相信你?阿裳……”
阿裳怎么了?
该如何相对平静地接受阿裳人生阶段必定经历的变化呢?赵睦脑海中疯狂搜寻合适的词句,把手心里的烟蒂来回搓成一团,道:
“阿裳是我妹,差不多是我教大,且不说今朝阿裳从未与我提过此事,便算是她答应了你,默许你与我说这番话,那么,你又有何优势,如此站在我面前,红口白牙便要我冒着风险,答应阿裳与你交往?”
嗯,是十足的亲长派头了。
沉默须臾,王静女笑起来,轻轻拊掌:“不愧是赵大公子,所言甚是有理。阿裳只是察觉出我对她大概有所不同,她一直在回避,此番与大公子所言,不过是提前知会,大公子莫要怪我趁人之危,告辞。”
一串脚步声由近及远,曼妙背影消失在转弯处的风灯光亮下,赵睦手心里的烟蒂被彻底团毁,走出两步,她弯腰捡起凌粟随手丢下的烟蒂,下覆道朝相反方向走去。
从意识到阿裳会嫁人,到试着说服自己阿裳会嫁人,再到逼着自己接受阿裳会嫁人,这个过程也有些年头,只是当它终于发生时,赵睦还是觉得怎会如此之快?
隔天里,吴子裳清早要出门做事,出东跨院门后顺道来向陶夫人问晨安,罕见的,婢女丫鬟们有条不紊在往主屋呈饭菜。
“婶母今个开了胃口呢!”吴子裳进门,见陶夫人面色红润坐在饭桌前,心下生喜,近些年陶夫人身体时常不舒服,食欲也低,其蓁院很久没见过今日这般丰盛早饭了。
陶夫人面带微笑,招吴子裳过来身边坐,边拿碗盛粥,道:“今个不着急出门,坐下好生用个早饭。”
“好嘞,”吴子裳接下婶母给盛的粥,吃一口,胃腹果觉舒缓:“夜隔黑吃饭,哥哥说他后日歇息,回家来陪您。”
“妥呀,回来就给你们做红烧肉,你两个都喜欢吃。”陶夫人接下洪妈妈盛来的粥,搅两下散热,问吴子裳道:“听人说,此前那个跳楼夫子的家眷,在回老家路上遇见土匪,都被杀了,昨个吃饭你听你哥说了没?”
有这事?吴子裳摇头:“不曾,婶母听谁所言?”
陶夫人:“昨个赴广乐侯夫人聚会,听刑部官员家眷说的,说是消息越过刑部,直接递进的大理寺,据说当地官员怀疑是谋杀,土匪劫道只是个幌子。”
吴子裳摇头:“哥哥没提过,或许真有此事,哥哥不提是保密,或许是别的什么事传入汴都,被人以讹传讹传没了原本始末。”
“我也想过,”陶夫人理性道:“所以宴会上那些人问我,我都一句不知道用到底,她们也想从我这打听消息,嘿,没门,祸从口出,我才不乱说给你哥惹麻烦呢。”
陶夫人一直都是及时行乐的态度,除生病时需要休养,其他时候她从来都是该吃吃该喝喝——用假装快乐来修饰多年来的不快乐,假装着假装着,假似乎就成了真,别人看来,陶夫人日子过得是所有人羡慕不来的潇洒。
要么说开平侯府内宅清净呢,上官夫人想抢权,陶夫人便拱手相让,陶夫人成天跟汴都里众高门家眷打的一片火热,广交朋友,不怎么上心内宅里那些鸡毛蒜皮事,若非多年受夫妻感情影响,她过的才更是潇洒。
侯府诺大,陶夫人不管事,自然会有看人下碟的仆婢给其蓁院使绊子,当知陶夫人不吃素。
深宅大院,人吃人不吐骨头。
有年冬,雪成灾,陶夫人紧急下庄子处理事情,侯府仓库借口银炭不多,要紧着老太太和主君屋里用,故意不给吴子裳发银炭,冻得胖丫头裹着被子躲床上瑟瑟发抖。
杏儿被逼急,在仓库院里同那些大小头目们吵嚷,被他们用下等炭打发,账上却记录杏儿领走了银炭。
彼时赵睦不懂那些道道,听杏儿告状后去找管仓,管仓拿出杏儿画押的册子给赵睦看,证据确凿,显示杏儿已领银炭。
相反,管仓和内宅里一个管事婆还反咬一口说杏儿偷了府里银炭出去卖钱,导致吴子裳受苦,喊人拿了杏儿丫头要去同林院请上官夫人示下,把杏儿打板子发买出去。
彼时赵睦不过九岁,拦不住那帮凶神恶煞的仆下,发起狠拿起院子角落的劈柴刀冲那两个拿住杏儿的魁梧婆子砍,混乱中伤到一个婆子手,鲜血直流,惊动上官夫人,带着人声势浩大来仓库院子问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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