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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王静女觑吴子裳脸色,顽笑道:“若你家人知是我带坏你,你哥哥肯定头个不饶我,这件事上,你家里其他哥哥,想来也不是那么好说话。”
吴子裳听出此话中揶揄,笑拍王静女小臂辩驳:“少拿我哥他们压我,还没问昨夜吃饭,你单独找赵长源聊什么呢。”
她晃王静女胳膊,有几分撒娇意味中深藏探究之心思:“说说呗,若是你瞧他不错,兴许我还能帮你牵个线?”
敏感细腻如阿裳,如何会看不出王静女颇为关注赵睦?
北门联通王静女私人住处,与三思苑做生意的地方相隔泾渭分明,四下寂静,偶尔见仆从婢使静静走过,这厢里说起话来甚至都不用注意避人耳目,难得让人觉来几分轻松。
王静女笑意融融,“我给你哥说我喜欢你。”
“……少来,你又不缺相好的,”吴子裳太知王静女自幼语不惊人誓不休,完全没当回事,顺口往下接道:“所以我哥他是怎么回应你,祝你心想事成,还是讥你痴人说梦?你大约不知道,赵长源可会讥讽人了。”
见吴子裳再度回避自己的话,王静女顺势应答道:“昨个和你哥说话,也没觉得他哪里不好,还给人感觉蛮亲切的哩。”
“那是你没惹到他,”吴子裳撇撇嘴,举例道:“他曾经一句话把个快五十的大老爷们给说哭。”
赵家有个没出五服的本族在汴都混,此人与赵新焕年纪相仿,然则与全老太太同辈,时常以开平侯长辈自居,眼高手低好吃懒做又自命不凡,多年来从过百业又一事无成,全靠开平侯府慈悲接济,偏他还自认为自己本事了得,开平侯府是看他有潜力才肯处处助力他。
赵新焕不欲与这种人来往,无奈赵新焕父亲年幼时曾受到过这人的家人帮忙,赵新焕父亲生前叮嘱家人要记得报恩,全老太太念着这点恩情,才睁只眼闭只眼容忍此人至今。
不久前那男人又做生意失败,惨兮兮来找全老太太接济,当时赶巧,遇见赵睦也在老太太屋里——她去换看三叔父赵礼达留给她的书册手札。
待吃午饭时,那男人见老太太的小牡丹犬一口气吃大半块肉馅饼,哭腔卖惨道:“小家伙托生在老嫂嫂身边实在是有福气,饭点上都能吃大半块肉饼,我实在是不如这小家伙,债主子们要索命,我连半块白面馍馍那是都吃不下,大夫说,再这样下去就药石罔救了!”
赵睦实在听不下这人叨逼叨,接了句:“这听着也还行,至少你知道自个连狗都不如。”
“.……”那中年男人当场被赵睦气哭起来,哇哇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受到过如此羞辱。
全老太太没办法,又不可能为个外人而斥责自己宝贝大孙子,更不可能让大孙子低头认错给这不知好歹的无赖道歉,只能吩咐赵睦去其蓁院给他娘陶夫人请安,把人先打发走。
有时赵睦嘴里说出的话,没有最损,只有更损。
听罢这个例子,王静女从吴子裳言语间感受到种复杂且压抑的感情,她笑容里的轻松愉悦看起来消褪几分,换上几分惆怅:“昨夜真没和你哥说啥,覆道偶遇,聊了几句也全是围着你,我发现你哥挺关心你,说句良心话来,即便你也入了商之行,你哥也把你护的很好。”
不出门做生意,便不知男女行世差别究竟何等之大,便不知这些年来赵睦把吴子裳护得何等周全。
以至于吴子裳虽知天下处处男子地位高于女子,但她骨子里刻进去的教养是男女平等,她哥哥教育她,女郎从没有比男儿输在哪里,反而那些以性别自居而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实才是最愚昧浅薄之徒。
这点上,王静女羡慕吴子裳并感谢赵睦,她羡慕吴子裳能得赵睦这样的兄长教育,又感谢赵睦用平等博爱观点教育出而今这般个吴子裳,让她觉得她理想中的平等自由其实可以被实现。
彼处话暂罢,吴子裳笑意里飞快掠过几分苦涩,应道:“我知,赵长源是这世上最最好、最最合格的兄长。”
正是因赵长源是世上最最好的兄长,所以有些事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有的界线,也无论如何不可以越过去。
万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件万般巧合的事。
待吴王二人来到北苑客厅,被凉爽包围的吴子裳甫端起泡好的冷泡茶,有位三思苑女管事略显慌张寻过来。
是前头生意上的事,王静女倒是不避讳吴子裳,直接问女管事道:“何事?但说无妨。”
平素沉稳的女管事稍拾礼,道:“前头有几位贵人发生点口角,伙计们不敢拦,急来请东家过去看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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