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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夫人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浑不在意,摆手道:“你成天就爱瞎操心,我不过是在咱家马车里与你聊天说起,哪里就到外面会传流言蜚语害人命的地步了?说话要凭良心欸董之仪!”
“欸,”反驳罢女儿,董夫人又戳女儿胳膊肘,表情格外揶揄:“这个赵家老大,你相中不得?”
当母亲问罢这句话,一股羞愧感再次穿过儿时岁月悄然而至。家庭环境造就,使得那些羞愧感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啃噬着董之仪的心。
对,羞愧,无比的羞愧,每次母亲用那种看好戏的神色和语气和自己说婚事,董之仪都会觉得无比的羞愧。
“你不要管了,”董之仪心底生出几分对自己的恼怒,语气冷下来:“我和那个赵长源不合适。”
我高攀不起赵长源那种人,我也不敢去奢求过那些幸福美好的生活。
82、第八十二章
少年时候谢岍就常说,赵睦心眼多,不是个老实货,反而不知世人为何把赵睦吹捧成举世无双的正人君子,可见多数人认同的事它不定都对。
吴子裳是目前唯一一个和谢岍持相同观点之人,她看她哥也是莲藕成精,满身心眼,此番相亲前后情况搁在一块努力琢磨些时候,谁知还真让吴子裳给觉出些不妥之处来。
向晚,宴请结束,宾客尽欢,散,倦鸟巢中息,赵家老少穿荷花园往侯府回。
陶夫人和上官夫人乘代步凉轿行在前,赵睦和赵瑾赵珂三人不远不近跟在后,边走边聊天,吴子裳默默跟在三人后,不多时,前头随软轿边的仆下跑来传口信,上官夫人找二公子三公子过去问话。
待赵瑾赵珂离开,吴子裳小跑两步与赵睦并行,道:“我终于猜出你想法。”
“什么?”没头没脑一句话,有些让人不明所以。
“你相亲的事,我似乎猜到你目的何在了。”吴子裳在月光下看赵睦,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似是曾经发生过。
周围风灯绰绰,前后皆有行人,大家有说有笑,气氛惬意轻松,而吴子裳就这样跟赵睦走着,也不用风灯照路,因为无论脚下路最终将会通往哪里,她只要每次仰脸看时,都有赵睦在身边。
这副场景,是少小时曾多次发生过的真实情况。
“要夸你聪明么?”赵睦稍侧身看过来,“猜到什么,说来听听。”
吴子裳前后看看,杏儿与不听隔五六步远跟随在后,她靠近赵睦,放低声音,显出几分神秘:“你还在查之前广文馆那夫子自杀的事罢,你想以此接近董公诚家,对不对?”
赵睦笑了:“若只是如此,你能想到这个,人家董祭酒想不到?”
“对我也纳闷儿,”吴子裳歪起头疑惑:“这么拙劣的手段是个人就都能看出来,董公诚还继续让两家女眷往来,你说他这是欲擒故纵呢还是太相信你人品?亦或说,他是白日做梦,想将计就计把你,甚至是把叔父,都拉他贼船上?”
赵睦抓问题的角度总让人意想不到:“你怎知他有贼船?又是什么贼船?”
“唔,”吴子裳含糊道:“偶然间撞见过些脏事,就知道了。”
赵睦追问:“何时,何地,何情况?”
面对哥哥盘问,吴子裳最是不敢撒谎骗人,即便这几年学会了生意人那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油滑,她仍旧不敢同赵睦撒谎,一开口就是竹筒倒豆子,知啥吐啥:
“三思苑,十多日前,我去找静女玩,无意间听见董公诚他们说话,才知道原来每年国子监下各种出缺名额都是直接用钱买,这其中多少公门里不可言说的明暗道道,你肯定比我这个局外人更清楚。”
“嗯。”赵睦闭着嘴应一声,三思苑,又是三思苑。
汴都鱼龙混杂,公门人稍微聚集的地方,轻易便能成为各种消息的传播枢纽,偏巧了,汴都除去人和钱不金贵,其他什么都金贵。
汴都水金贵、地金贵、风雨雷电和日光、以及时间都金贵,金贵东西许许多多,但其中只有“消息”最最金贵。
消息是堪比黄金的资源,在汴都,只要能最先拿住“消息”这一命脉,乞丐也能摇身变成土皇帝。
汴都官员消遣寻乐喜欢去城外鄣台,那是处光明正大的烟花地,老板娘零榆在都官们心里人气很高,鄣台是禁卫军大都督禹成文地盘,鄣台是目前来说公认的消息聚集地,许多官员都在那里交换价值;
老九河是汴都门阀世家子弟爱扎堆的地方,两岸酒家商铺数百余,包括酒家所有之楼船宝舟、曲艺伶人之属,背后主人都是低调的林郡王府;
汴都里,似瞻楼、琉璃阁之类地方归属一类称之为零散户,背后都是寻常人招惹不得的勋爵高官,三思苑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便是大理寺卿铁弥出手,探究结果也只是说王静女是三思苑东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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