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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陶夫人究竟出于何种考量,选择让赵睦去信离推喊吴子裳回来探望赵新焕,却诚如赵睦写信前所料,吴子裳收到书信赶来汴都时,人间已是芳菲四月天。

大明街旁樱落尽,相国桃花始盛开,处处欣荣美好,只赵睦一人觉得乌云聚顶,因吴子裳还带了位朋友回来,赵睦见过,那人也是位女医者,唤陈知遇。

知遇,真好听的名。

彼时赵新焕已在家人和医官共同努力照顾下可以简单与人交谈和下床走路锻炼,吴子裳回来,他很高兴,坐院里拉阿裳和小鱼儿在跟前说话,有时说到情绪起伏处,本就不算清楚的口齿变成呜咽低泣。

气血淤阻引起中风,中风引起偏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场病让昔日玉山般伟岸的叔父变成脆弱哭包,吴子裳看着赵新焕鬓边黄白色发,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吴子裳回来后,赵睦总是借口公务差事尽量不与她碰面,直到第四日,下午,打听得吴子裳与友人陈知遇出门去了,赵睦回府看望父亲。

“牛(留)下此(吃)饭,”赵新焕大着舌头,逐字逐句道:“见见妹妹。”

赵睦拿干净手帕为父亲擦去嘴角口水,温声解释:“近来总是忙碌,回头有空我去找她,总会见着的,您放心。”

“她……”赵新焕用正常的手紧紧抓住赵睦手腕,越急口齿越不清晰:“四(是)李(你)妹妹!”

赵睦平静望进父亲急到隐约泛红的眼,反轻拍他手安慰:“我知,我知的,不会有其他,您别着急,千万别着急。”

父亲坚持想要她娶妻以掩饰身份,并为继承宗主位做准备,又在她承认对阿裳之心后,一怒之下气血淤阻中风偏瘫。

赵睦可能今年犯太岁,大理寺差事刚稍微没恁忙,家里又接二连三出问题。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叠加落在她肩膀实在已算够沉重,而有些别的事,除去忍着,目前来说她没有别的办法。

口头上答应父亲去见吴子裳,实际上赵睦没那个勇气,恰好友人谢二诚心托办之事新有些许眉目,是日薄暮时分,她与凌粟一道,去见位凌粟通过他准岳父关系而认识的都察院官员。

谢二托赵睦之事,是近来轰动一时的朝臣口中所谓的“藐军事件”。

都人尽知谢二那厮是个不折不扣闯祸王,人虽长年在西北,百里汴都有诨名,然而此番“藐军事件”主角的确不是谢二,乃是一位与谢二同生共死的同袍朋友,她手下前任副将,西北名将郁孤城。

既是拜托凌粟帮忙,趁等的人还没来,赵长源把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讲给凌粟听:“在博斤格达阻击战之前,郁孤城一直在谢岍手下当营副,那时此人弓马本事和守城本领已是小有名气;

博斤格达阻击战后,朝廷为阻止谢岍封侯拜将,愣是把主要功勋落在听谢岍军令而行的郁孤城身上。”

“我知道这个,”凌粟接住赵长源话茬,喝口茶惋惜道:“至此,一颗新生代将星在祁东冉冉升起,朝廷封郁孤城为从四品将军,官阶品级一跃超过谢营长。”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约莫半月时间之前,祁东谢斛上书天子,说将军郁孤城自白身份于帅帐,原来此人是女扮男装入军营,祁东军帅帐无法拿定主意,上请天子定夺。

此事一出,朝野上下震骇不已。

好似某种高高在上的权威受到实质性挑战,部分朝臣们犹如易受惊吓的羊群再次沸反盈天叫嚣起来,各种言论甚嚣尘上,多数朝臣主张把亵渎国威藐视军法的郁孤城带回汴都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然则,这位郁孤城将军乃九边军伍骑射第一人,守城第一人,曾在收复祁东战中立下过不可磨灭的赫赫战功,九边新生代武将排名里,西南开山军林麂林祝禺实打实列第一,祁东军谢岍第二,第三便是祁东军郁孤城。

十八部给郁孤城评价亦甚高。

是当年祁东与十八部决战前,郁孤城奉命率军死守最后一道防线祁东治府,于城门楼上两箭射死东厥两员阵前猛将,其中一人为东厥王子,东厥部落大可汗抱着儿子尸首痛哭,愤怒中在阵前放出悬赏:

“谁能破城杀郁六,封他王侯食万户!”

重赏之下无勇夫,祁东城头呼万岁,十八部大小勇士面对城头那张黑弓,以及面对能于万军之中一箭取大将性命的黑弓主人,纷纷按着手中兵器望而怯步。

凌粟对此总结得很到位:“若朝廷法办郁孤城,最开心的是敌人;若朝廷轻易饶恕郁孤城,国法军威又何在?这事难办。”

对究竟该如何处理郁孤城,朝臣分成两派,其中,竭力主张斩首郁孤城以正军风那派的官员,唾沫星子几乎天天把柴大爷官袍喷得夋湿,好脾气柴大爷也不生气,只是转过头去抹把被喷到脸上的口水,然后坐着继续听两拨大臣互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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