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七总觉得宿主有点不一样了。
在她们绑定之初,多罗西是一个背负着成年人灵魂的小孩。
她会在不熟的同学敲门道贺的时候装作自己不在家,即使在山顶上远远看见走过来的人影时也会慌张地从另一侧跑下去。
直到最后一次推开养鸡小屋的木门,头也不回地离开“家”,她们也一直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零零七记得,那时她问多罗西要不要再多带些行李去学院,而多罗西只说:
“有你陪着我就够啦。”
系统难得听见少年的语气如此轻快。
出于程序无法解释的原因,零零七悄悄用内置的相机拍摄下少年的笑容,和打在她身上的明媚阳光。
“这种变化是因为我而带来的吗?”,这个诡异的念头飘过零零七的心头,打了个转,又悄然沉底。
...
学期一周又一周地过去,多罗西体验了许许多多的新奇课堂。
光是魔药这一门基础课程,她就试听了三位教授,分别是:梅林教授,埃洛文教授和安布罗斯教授。
最终她选择了年纪最长,经验最为丰富的梅林教授。
尽管安布罗斯教授将魔药制作和月相变化连接起来的观点十分新颖,多罗西还是更偏向于传统而稳妥的手法。
埃洛文教授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魔药大师,但她总是板着一张脸,在她课上的学生经常被她严厉的眼神吓得拿不稳试管和烧瓶。
多罗西打心里不愿接近这种人。
相较于其她两位,梅林教授就正常许多。
这位老人总是身一穿翠绿长袍,尖顶巫师帽上戴着新鲜的香草花环,都是由她自己每天亲手编织的。
多罗西第一次参加梅林教授的魔药课,就学会了编这种花环。
老人总是不厌其烦地摘下花环,一点点讲述组成花环每部分的草药是什么,有什么功效,为什么要将它们组合起来...
三位教授都没打算让学生在第一堂课上就亲手炼药。
对此,性格跳脱的小巫师总是忍不住,挥手示意自己的不满。
“老师!老师”,她们中气十足地大喊,“我们已经学会辨别这些花花草草啦!我们要学新的!”
“对!新的魔药!”
“噢!我的天,看看这群孩子,真有活力”,梅林教授无奈地摇摇头,手抚摸自己魔杖顶部镶嵌的雪白宝珠,“让我想起自己年轻时候。那个时候,我也总是缠着老师问新的配方,如果老师不回答我,我就会生一整天的闷气。可是孩子们,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老师您炼药炸锅啦——”,一整个教室的小巫师齐声回答道。
毕竟,梅林教授从第一堂课开始就不停抖露她过去的糗事。
她眉间那道闪电状的疤痕,是在自不量力挑战高级药水的时候留下的,那时她炼药炸锅,爆炸的碎片击穿了她佩戴的守护符文罩,万幸只是擦过了她的额头飞了出去。
她的手被灼伤冻伤无数次,只因酿造出最优品质的药水让她得意忘形,不戴防护手套就去触碰。
她曾是学院医务处的常驻病患,因为坚信第一手经验无可替代且勇于品尝不认识的草药。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不自医...多罗西心想。
自从上过梅林教授的课,她就知道教授为什么会需要每天都编织新的花环。
对于一般巫师来说,施加一个冰系的保鲜咒语就可以拥有一周时长的芬芳花朵。
但是,梅林教授在讲课之余,会一口一口吃掉花环,就像一头老羊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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