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想悄悄把这批粉条卖掉的,但被黎大忠一气,她就正大光明来摆摊了,谁能把她怎么着?
她可是黎荞的前堂嫂,是黎荞侄子侄女的亲娘!
昨晚连夜悄悄垒了灶,她信心满满的想要大挣一笔,可残酷的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天刚蒙蒙亮时,她把烩菜做好了。
然后她招揽食客,说这是她家里人在红薯作坊做工时拿到的粉条,舍不得吃,所以现在拿出来摆摊。
而且价格比起望月楼,每碗要便宜两文钱。
不少人信了这话,别看平城人靠着粉条致富,但对于乡下的农人而言,如果家里有人被选中进了红薯作坊做工,那他们可以在过年时吃到成本价粉条。
但除此之外,他们很少有机会能吃到粉条——望月楼的烩菜太贵,他们舍不得。
至于那些家里没人在红薯作坊做工的人家,能吃到粉条的机会就更少了。
于是,当即就有十多个人要坐下吃饭。
这可把她给乐坏了,哼,她就是要正大光明的违背江知县的命令挣钱!
可谁知道,她刚盛了一碗烩菜,还没来得及端给客人,路过的一个婶子认出了她。
一句韩小雁,立马就把那十多个食客给吓跑了。
任凭她如何招揽食客,都无人敢再坐下。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黎荞在平城的威势到底有多大,她得罪了黎荞,于是无一人敢吃她的烩菜。
她深刻的意识到,什么黎荞的前堂嫂,屁都不是。
她在平城,别人虽不敢真的欺负她,但也不敢来吃她的烩菜,不敢买她的粉条。
因此,此时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她,她怎么都控制不住眼里的泪。
她是真的没活路了啊!
陶竹怎么都想不到韩小雁竟一下子哭成了泪人,他不知道韩小雁的心理路程,但他很厌恶韩小雁今日的行径:“你偷做粉条,你还委屈上了?”
“你不就是仗着有黎荞在所以才敢这样做,如果没有黎荞,你有胆子违背江知县的命令?”
陶竹对韩小雁真的是厌恶透了,竟然敢公然违背江知县的命令,这是仗着有黎荞在所以想要行使特权。
就跟当初她去拦白柚的马车一样,觉得天塌了都有黎荞可以顶着。
她觉得帮了黎荞一次,那黎荞就得无限期无休止的回报她,她觉得黎荞已经飞了,所以此时藐视江知县的命令。
这么久了,她没有一丝的悔改,没有一丝的改变。
她还是原来的韩小雁。
“不是你哭就是你有理的,你落到今天这步,全都怪你自己贪心。黎荞从不欠你的,也没真的害过你什么,要不是你一次次的作死,你能有今日?”
“人的好日子是自己经营出来的,不是作出来的,”
“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今天这事儿还真得禀告给江知县。”
说完这话,陶竹转身就走。
江知县三令五申私人不能做粉条,这事儿全县人都知道,他不能打江知县的脸。
黎荞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秀才,这事儿黎荞无权处置。
以黎荞的善良,肯定会给韩小雁求情,但流程必须要走。
陶竹要去报官,这下子可把韩小雁给吓坏了,她哭着要去拦陶竹,但很快就被过路人给拦住。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陶竹报官,韩小雁被关入大牢,黎荞前去求情,韩小雁认错,并表示今后不再私做粉条,然后江知县放了她。
虽然她在大牢里只待了一日,但出来后整个人都有些呆傻。
黎荞让她娘家人把她接走,然后便不再管了。
对于韩小雁,他看法和陶竹一样,他啥也不是时,韩小雁去拦白柚这个八品官之子的马车。
他是小小秀才时,韩小雁敢公然违背江知县的命令。
等将来他做了官,那韩小雁是不是要违抗圣上的命令啊?
他自己从不越雷池一步,韩小雁倒是好,动不动就想把他往雷池里丢。
他就算是有异能护体,那也扛不住韩小雁这种坑法。
韩小雁闹的这一出很快就在平城传开了,白柚和黎大忠来县城找黎荞和陶竹。
黎荞走读,不住书院,中午回家吃饭。
在中午的饭桌上,黎大忠一脸愧疚的向黎荞道歉,这事儿怪他。
“大忠哥,怎么能怪你?若你不休了她,那这会儿她肯定会作的更厉害。”
黎荞摇头,让黎大忠不要往身上揽责任:“你俩三观不合,分开是对的。前妻而已,你不用对她负一辈子的责任。”
“可这世道对女子和小哥儿比较苛刻。”白柚叹气。
“只要她真的悔过,那她有的是活路。是她自己把路走死了。”陶竹当然也觉得韩小雁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且,黎荞不和黎黍计较,他不和陶萄计较,若韩小雁真的意识到错了,他和黎荞还能逼死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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