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志远接近六皇子鬼鬼祟祟的是要干啥?
但他来不及多想,视线不由自主往第二行字瞧去。
第二行写着:盛之简做了三个月皇帝,病逝,三皇子盛时毓登基,听说是七皇子辅政。
黎荞:“……”
大皇子这身子……还能再熬十一年,不错了。
“听说”是七皇子辅政?
这高志远到底是忘了上辈子的事儿还是因为上辈子是小人物接触不到高层的事儿所以只能“听说”?
他又低头往下看。
第三行写着:
六皇子应是盛平十五年死的,死在胡人之手。
黎荞:“……”
六皇子死了?
还是死在胡人之手?!
难不成六皇子真去前线了?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去年已经打退了胡人的进攻,现在高志远写六皇子死在胡人之手,那这两年胡人还会犯边!
第二页只写着这几行字,他急急的翻开第三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让他五脏皆颤的字:
未来十余年天气严寒,大旱,大涝不断。
这一行字后缀着几个墨点,应是高志远写的时候在思索,墨点之后,便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头没尾还伴着涂改印记的字:
暨北省、东山省、西山省大旱。
东山省黄河决堤,改道。
听说南方下雪,湖泊、长江结冰。
盛平十五年,罕见大蝗灾,波及到河西府,听说蔓延到三个省。
这……
黎荞盯着这几行字,咬着牙暗暗吸了口气,努力稳住心神,黎刀还在,他情绪不能外露。
他抿着唇去看第四页。
第四页还是没头没尾的字,应是高志远在思索上辈子的种种大事:
天寒,胡人年年入侵,听说有一次差点儿破了盛京城门。
听说南方有鼠疫。
第五页,依旧是类似的话,但却提到了陶竹:
盛平十九年,平城下了好大的雪,我们娘俩差点儿冻死,去找陶竹那个贱人想要借点粮食棉衣,结果这个贱人竟放狗咬我,早知如此,当初死活都不能让这贱人离开高家!
这一段话明显带着巨大的怒气和懊恼,下笔比较重,墨迹将劣质的草纸都给浸透了。
黎荞盯着这段话看了三遍,他垂下眸子,又翻开了第六页。
他无法精准的从这段话中推断出上辈子高志远和陶竹的关系,但不管如何,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上辈子的竹哥儿本就那么苦了,又去了高家,他的竹哥儿到底受了多少折磨……
以竹哥儿的性子,也就只能做出放狗咬人这种轻轻揭过的举止了。
他的竹哥儿太善良了。
不过没关系,上辈子的仇,他来报。
第七页,依旧是在骂陶竹:
盛平二十年,大旱,田地里庄稼颗粒无收,娘得了重病,我又去找那个贱人,虽然说没真的过门,但这贱人和我定了亲,也一直与我一同喊娘,娘算是他半个长辈。
可陶竹这贱人不但见死不救,还又放狗咬我!
这种贱人宁肯给其他人施粥都不肯救娘,他该下一百层地狱!
老天爷怎会让这贱人救了七皇子,这机缘该是我的,是我的!
而且这辈子竟然嫁给黎荞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孤魂野鬼脏了身子,贱人,贱人!
上辈子终身未嫁,还以为是个贞洁烈哥儿,谁知是个见着男人就敞开腿的烂货!
我命里的贵人?
贵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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