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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帘抱起手臂,没立刻回座位,“你在班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没有没有,一般一般。”郁焉谦虚得很。
“刚刚有人叫你老大,你是什么帮派的老大?”
“帮派……”郁焉被她这用词逗笑了,“大侠,您哪片江湖来的?”
于帘拧眉,“没有吗?那当我没问。麻烦你压低自己的声音,我希望能睡一会儿,谢谢。”
说完她就转身回座位了,郁焉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片刻过去,她看见于帘和楚扉然说笑了几句,然后背一弯趴在了座位上,两条长胳膊挂在桌子上,长腿无处伸展地蜷缩在桌子底下。
开学第一天在楚扉然馨香的体香和座位里扑鼻的脂粉气中度过,于帘一次性见过了未来要相伴自己一年的几位老师,平平静静地度过了这一天。
晚上下课铃响,她随口问楚扉然,“住校还是回家?回家要我送你吗?”
楚扉然拢了把头发,站起身,“回家,要。”
于帘难得地笑了笑,把英语课本揣进兜里带上,“走。”
于帘没带备用的头盔,把自己的给了楚扉然,“戴上,注意安全。”
楚扉然笑着接过,“……我说,你真的很懂怎么照顾女孩子啊。”
“都是女孩子,有什么不知道的。”于帘弯腰开锁,长腿往车上一跨,“上来。”
楚扉然手扶额,想发笑又觉得自己被撩到了,终于还是小心地上了于帘的小电瓶,颇为不自在地揪着她的衣摆。
于帘也不耍流氓,一路老老实实地保持车速,拐弯都小心翼翼的,稳妥地把楚扉然安全送到了她家门口。
楚扉然把头盔还回去,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同桌,明天见呀。”
于帘点头,“明天见。”
楚扉然家离外公外婆家还是挺远的,于帘下午睡了很久,精神头还算不错,一路慢悠悠地骑着小电瓶看这个陌生城市的夜景。同样是夜风拂面,同样是霓虹灯亮,她就是觉得这里和自己生长的地方完全不同。
从里到外,从天空到地面,都是不一样的。
这个点,路边大多都是出去嗨完了归家的人,再有就是些和她一样刚下了晚自习要回家的学生们,她忽的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些本地人,浑身就透露着一股“我属于这儿”的气质,走路的姿势懒懒散散的,说笑的语调也是懒懒散散的,好像对自己脚下踩着的土地分外熟悉,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似的。
可她不一样,她挺直了背穿梭在这个才抵达一天时间都不到的城市里,骨子里带着些不愿融入的骨气,想要证明自己和那些人不同。
真正属于这座城市的,大多都是大大咧咧的,因为这是他们的地盘。反而是那些不属于这座城市的,才会盛装打扮,小心翼翼。
外公外婆不清楚她下课的时间,于帘想了想,在路过一家网吧的时候顿住了脚,停了车拐进去。
登上常玩的游戏,于帘一声不吭地大杀四方,带着几个队友躺赢了几轮,队内消息全都在刷,“大佬!大佬别走,我们再来一轮!”
她勾勾笑,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还算早,于是又去续了时长,直到玩得胳膊都酸了,才一把扔开鼠标和键盘,腰一弯趴在了桌上。
不舒服,不开心,哪儿哪儿都不顺畅。
好在手机摔坏了,她虽然没听到老于最后那几句话,但是也没收到以前的同学朋友发来的消息,她害怕看到那些,因为事情太漫长了,好像怎么说都说不完。
明明才两天不到,生活天翻地覆。
于帘心里迫切想要找一个出口,能让自己把一肚子的憋闷气给发泄出来,只是她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干架,毕竟现在社会都讲文明懂法律。
趴了一会儿,忽然网吧里有了些动静,好像是进来了一堆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拽耳机抓人,于帘抬起头,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城管来了。
她准备继续趴下,却也被一把揪住了领子,“站起来,出去等着!”
于帘抓住那男生的手,冷静抬头,“有话好好说,我为什么也要出去?”
男孩好像被问懵了,回头找组织似的寻了一圈,没看见自家老大,只好很凶地开口,“老大说了,这一片的人都要抓起来,你快点站起来跟我走!”
于帘挣开男孩的手,往后一靠,找事的人终于来了,“你老大是谁?”
“关你什么事?”男孩没个好气,第一次遇到“拒捕”的,有些棘手,“快点起来!不起来我动手了!”
于帘抖抖领子,手抄兜站了起来,“你动啊。”
男孩瞬间被这海拔震慑到,他都要稍微抬一下头才能和这人对视上,忍不住脱口,“靠,吃什么长那么高的……”
于帘就当这句话是冒犯,是她和这个男孩今晚干架的由头,正要伸手去抓他的领子拖到一边去,网吧里忽然走进来个存在感挺强的人,女孩子。
“各位,冒犯了。收钱办事,咱们后边巷子见吧。”
郁焉。
她客客气气说完话就出去了,身上换了身衣服,不穿校服的样子还挺混的,就是感觉身上有股不要命的劲儿。
男孩见于帘发呆,不悦自己被忽视,“喂,你到底出不出去啊?”
于帘一点头,“麻烦带路,谢谢。”
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搞得钟隽半点没反应过来,最后一侧身,指了道小门,“从那儿出去就是后巷,你自己挨着墙根蹲好别乱动,不然打起人来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个女的。”
于帘咽下一个哈欠,又点点头表示了解了,拖着步子缓缓往后巷走,在一堆“被捕”人群中显得特别悠哉,好像和牢头有点关系似的。
她找了个人不那么密集的墙角蹲下,远远地观望人口集中的中心区,郁焉站在那儿边说话边脱外套,对面的人矮她半个头,不停地左右看,脸上表情分明是快哭了。
“我们这帮人都是拿人钱财□□,找上门来也只能怨你四处结仇结怨,怪不得其他人,清楚吗?”
郁焉好像撕下了白日里那张皮,换身衣服和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笑得客气又恭敬,缠了护腕的拳头却在话落的瞬间风一般地挥了出去。
几拳下去,二十出头的男人被揍得眼睛不是眼睛,嘴不是嘴,起先被这阵仗吓得腿软,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不还手恐怕都没有腿软的命了,也是重重一拳扬起。
郁焉飞身一踢,挡下了那拳,猛地整个人跃起半丈高,两条长腿夹住那男人的脖子和肩膀狠狠一拧!
“啊!”不知道是哪儿断了,男人凄惨地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只留了出气的声音,疼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郁焉收手,看着其余蹲在一旁的人,朝身后一帮人挥挥手,让他们去解决,自己低头去解开护腕。
钟隽迷弟上身,“老大!每次看你打架我都热血沸腾的!什么时候能教教我这几招啊?”
“做梦去吧你。”郁焉嘚瑟坏了,“你至少还得再混十年,才能打出我这样的水平,懂不懂?对了,周末一起去你们学校打球,我和柴可可,别忘了。”
钟隽气馁,没学到真本事,光来做打头阵的小弟了,“好吧。”
那边闲杂人等也已经干了起来,郁焉背着光有点看不清楚巷子深处的情况,只是看见有一道影子格外高似的,跟她手底下的人在纠缠着。
郁焉走了过去,打着打着的人都停了下来,和她一边的不动手是怕伤到她,不和她一边的不动手是怕挨揍,光是走近,两拨人都安静了。
就着微弱的暗光,打完架撒了气的于帘把脖子上累赘一般的链子一拽,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被人认了出来,“新来的?你怎么在这儿?”
于帘抬头看她,“我怎么知道?”
郁焉抿抿嘴,替人办事没错,打错人了可就不好,但是看这个战况……好像于帘身边那个才是受了重伤需要安慰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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