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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们梨花带雨地问她，“什么啊？”

郁焉往于帘的方向看了看，发现她在睡觉，于是放心地说：“许木头肯定是觉得新同学脾气不太好，怕她欺负你们，班上只有我能镇住她，所以才这么安排的。不然你们想和她坐在一起吗？”

女孩们纷纷摇头，泪花全朝着郁焉，“我想和你坐在一起……”

郁焉享受够了这种被爱包围的感觉，颇为失望地、眼神里又带着安慰地看向女孩们，“放心，我们都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突然有个异动分子说：“我其实也挺想和于帘坐在一起的……”

这话一出，引起了强烈的附和，“其实我也有点……”

郁焉脸上表情挂不住，感情大家是在哭这个啊？！

“我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要到。”有女生小声抱怨。

“我也是。”被郁焉拢在怀里的女生抬起头，泪眼朦胧，“郁焉，你有了新同桌之后找她要个联系方式好吗？我们都等着你呢。”

郁焉：“……”

不好！什么鬼！

楚扉然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看着于帘的睡颜，女孩面朝向自己这边，脸枕在胳膊上，英气笔挺的五官像个外国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又觉得有些冷，一头酷酷的脏辫怎么看怎么和周围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趁没人注意，悄悄用食指点了点于帘的手臂，“你还有点抢手啊。”

没想到于帘身上敏感的很，被这么轻轻一点给点醒了，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楚扉然，好像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几秒钟之后眼神才慢慢恢复，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坐起身子，“下课了？”

“嗯。”楚扉然点头，又道：“班主任换了新的座次表，我们不是同桌了。”

于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楚扉然于是又说了一遍，“我们不再是同桌了。”

于帘好笑地转过头，眨眨眼睛，“怎么？舍不得我了？”

楚扉然居然点了头，“还真有点。”

于帘揉着脖子站起来，手抄在兜里站了一会儿，又坐下来，提了个主意，“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那我和谁做同桌都没关系。”

楚扉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眼角都在微风里笑出了光来，她用手背微微掩着嘴角，笑了好久才停下来，“好了好了，你换到后面去吧。再见，两周同桌。”

于帘挠了挠额头，把桌子里的东西收拾好，背着书包去讲台前看座位表，不料遇上郁焉，立刻啧了一声，“让让，头挡着我看字了。”

郁焉回头，谄媚一笑，手往前一伸，“小的给您带路，这边请。”

于帘瞄了一眼，看见自己同桌是谁之后心里骂了一句靠。

那边小郁子还在点头哈腰地领路，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去到最后一排，将书包往桌肚里一塞，结果塞半天塞不进去——里面竟然全是零食。

这个座位原先是有人的，于帘想着这可能是些“历史遗留物品”，于是又把包抽了出来，谁知道郁焉反问她，“不喜欢？”

“喜欢什么？”于帘莫名其妙。

“这些是我给同桌准备的，每一届都是这样。”郁焉指了指桌肚里的吃的。

每一届……于帘嘴角抖了抖，“那我是第几届？”

郁焉笑了起来，“记不清楚了。”

于帘对零食不挑，但是装作挑剔的样子在桌子里扒拉几下，拽出一包可乐软糖和薯片，“其他的都不喜欢，你这个欢迎仪式太失败了。”

“至于么。”郁焉低头看了几眼，“这些不都是女孩子最喜欢吃的吗？”

于帘侧头，睥睨着郁焉，“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郁焉切了一声，学着她的语调，“你，爱吃不吃。”

晚自习是许睦桐的英语课，他拎了本听力练习过来，用电脑放了几段听力，让大家磨磨耳朵。

写了几个A之后，郁焉发现于帘居然在认真听听力，忍不住用胳膊捣了捣她，问道：“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于帘没听清，“什么？”

郁焉于是换成纸条，直接撕听力书，写道：【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写完递了过去，折都不折。

于帘看完之后，眉毛一挑，腾出些得意来，提笔回道：【上面的。】

那个“上”写得特别大，炫耀什么似的。

郁焉心里猜得八九不离十，她视线扫了几眼于帘放在桌底下的两条长腿，笑了笑，“挺巧的，我也是。”

这句话于帘听清了，她“哎哟”一声，“行啊，撞车还撞号，这缘分。”

接下来郁焉没再问，摸清了新同桌部分底细就足够了，她转身也投入进了伟大的听力练习之中，结果听了半天都没在纸上看见自己听到的内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刚刚全给她一把撕了！

晚上收拾东西预备下课的时候，郁焉状似无意地开口，“都是同桌了，留个联系方式不过分吧？微信？电话号码？”

于帘一把拉上书包拉链，“明天告诉你，我手机上次不是被你压坏了吗？”

郁焉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自己压坏了人家手机都没个什么补偿的，她于是提议，“你明天去买手机吗？我知道哪里的手机好一些，要不要我陪你去？”

话一出口，于帘的动作顿住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人老想粘着我？”

她狐疑地和郁焉对视一眼，又去整理桌面，“手机我有用惯了的牌子，还不知道这里开没开那个牌子的分店。”

郁焉被她这句话说得无地自容，她好像确实……过分热情了些。

但是聊天不能断在这么尴尬的地方，她硬着头皮接下去，“什么牌子？我知道有的就有，我都不知道，那你就可能没手机用了。”

于帘报出个国外的牌子，郁焉笑容一裂，这儿还真没开那牌子的分店，于是她摆摆手，“你接下来的生活中，没手机用了。”

“那这样，你把手机借我，我去他们官网买，买了直接送过来。”于帘说完，怕郁焉不帮忙，又说，“我们都是同桌了，帮帮忙没问题吧？”

“这当然没问题了。”郁焉坦荡荡，掏出手机指纹开锁，递给于帘，“你买吧。”

于帘看好了手机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钱都在顾秋简给她的那张卡里，郁焉肯定也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如果她执意要买，说不定还得用银行卡转钱，转钱还得到处去找ATM机……

想想就麻烦，她只好又把手机还回去，“算了，明天麻烦你帮帮忙，带我去买个手机吧。”

郁焉不懂于帘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不过一起约出去买手机这件事，好歹是约成了。

她自己都不懂自己在躁动什么，好像就是觉得于帘这个人挺好玩也挺好相处的，忍不住的就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第二天于帘在约好的地方等郁焉，没办法联系郁焉，只能干等着，插兜站在柜台前，和人家导购员面面相觑。

于帘咳了一声，“我是来买手机的。”

导购员笑得和蔼可亲，“我知道的呢，同学你可以先看看。”

于帘：“我不看，有人说要来帮我挑。”

导购员笑容有点裂，“好的呢，那同学你看可不可以站在一边等呢，实在是挡住后面客人的视线了……”

于帘这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人，赶紧侧身让开。

郁焉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多分钟，身后跟着一长串的跟屁虫，一个连一个，杀进了这家手机店里。

她实在是有苦难言，刚出红园就被钟隽这帮人给围住了，一个个猴子猴孙似的围着她转，“老大，你去哪儿呀？最近又有新单子了吗，在哪儿呀？”

郁焉忍着脾气，“我这是正事，别瞎跟着我，知不知道？”

钟隽才不肯，他不想错过郁焉的每一个周末，只要郁焉出门，他就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于是，一帮猴子猴孙都跟着郁焉来见证“买手机”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