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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珠彦的首席解说员将会有两个。”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言语到此,许诗晚已经懂了新一季度高尔夫赛事解说的含金量。按照惯例,珠彦体育只有一个首席解说员,是高层的商议决定,现在是齐月占着这个位置。
而陈静说这话的意思,如果她能拿到这个项目,就算公司内斗,迫于形式压力,依旧会让她当首席解说。这样的话,她终于有资格够得上国际大型解说赛事。
两人正聊着,但许诗晚其实没那么自在。不知道为什么,陈静总给她一种掌控欲太强的感觉,无论是哪个方面。
忽地,身后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桌边靠过来一个身影,先冲陈静礼貌颔首表示尊敬,而后凑到许诗晚耳边开口:
“姐,电脑数据出问题了,摄像大哥正急得焦头烂额。”
虽是附耳低语,但陈静刚好能听见万姝微弱的声音。
许诗晚秀眉轻蹙,站起身,看着眼前的陈静开口道:
“陈总,陈……静,抱歉。工作上的事情,我得回去看看。这次,我请。”
说完,去柜台结了账,而后和万姝一起离开了。
两人进了电梯,万姝好似松了口气,她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气,而后支支吾吾道:“姐,那个数据没问题,是我瞎编的。”
许诗晚正打开手机,听到这话转过头,拍了拍万姝的肩膀:
“我知道。数据我再三检查过,还告知了你备份设备,所以不可能出问题。谢谢。”
万姝吃完饭回来,无意间看见咖啡厅的两人,却发现诗晚姐好似怪怪的,所以才出此下策。
被人肯定,尤其被自己上司肯定的滋味,简直太好了。万姝笑了下,脸更红了。
电梯上行,许诗晚盯着屏幕,指腹滑动两下,上面是宋韵成刚回的信息。
[Echo:刚看见你在群里催音频小组的demo,所以我猜你还在忙]
两人出了电梯,许诗晚还没来得及回,迎面便撞上了齐月。齐月的办公区不在这一层楼,很明显,是专门冲她来的。
齐月拦住她的去路,好似等了很久,语气很不好,蹿着火星子般生硬,“许诗晚,我有话要跟你说。”
两人出了办公区,站在长廊边,齐月的气息好似有些不稳,“你刚干什么去了?”
“是不是和陈静——”她眼睫抖了下,接续:“天……天渊集团的小陈总见面?”
许诗晚愣了一瞬,瞳孔微睁,语气透着不可置信:“不是,你偷窥狂?我跟谁见面,还要跟你报备?”
齐月突然转过身,双手拍在护栏上,落下清脆的响动,回荡在廊内,吓得许诗晚一个激灵。而后她看了一眼许诗晚,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许诗晚回到办公区,团队成员都凑过来询问她有没有事。几人简单聊了几句。
许诗晚对待团队成员很好,虽然她自身有种超脱淡漠的傲气,但并不具有攻击性,也并不讨厌,反而像盛开的洋桔梗般,是她独有的美丽又沁人心脾。
外卖刚没打通许诗晚电话,便在前台等候,恰巧她们小组成员经过,便顺带着给许诗晚拿上来,放在休息区。
休息区在高楼向阳边,今天阳光正好,透过淡薄的云层,落在窗边,折射出淡淡的色晕,也衬得窗边外卖的果茶泛着莹润剔透的光泽。
许诗晚同小组成员道谢后,走到窗边坐下。外卖是她最爱吃的一家私房菜和一杯果茶。
整理了下心情,而后她拍了张照片,发给宋韵成
[Morii:好香,我要开动了开心.jpg]
很快,那边发来消息:
[Echo:这么迟]
许诗晚打开小菜伴着米饭吃了几口,喝了一口果茶,正打字准备问她,但是挑挑拣拣还是把最后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删掉了。
她还是有些怂。
[Morii:这两天要把片尾曲剪出来,有些赶。你在干什么?处理完了吗?]
叮咚两声,又收到了消息,是一张图片。
许诗晚点开照片,她的瞳孔微张,呼吸都慢了几分。
照片是随意拍摄的,天边朦胧泛起鱼肚白,澄晃晃的路灯落下修长笔直的碎影,人影穿梭往来,路对面有小型花坛,低矮的欧式建筑,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后面那栋螺旋上升的地标建筑—— The Gherkin(中文名叫小黄瓜)
许诗晚打字都不太稳,她给宋韵成发信息:
[Morii:你在伦敦?]
这算是伦敦的一个地标建筑,宋韵成以前在这附近参加过围棋比赛。
她……也来过。
[Echo:嗯,要在这里待几天。]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宋韵成也要去忙,许诗晚投入到工作中,却好像总有些心不在焉?
伦敦现在是六点多,薄云几抹飘于天边。宋韵成醒的很早,从酒店出来,准备去买份早点,顺便理一理思绪。
她的论文中,有几处有关围棋残局的赘述在国际上存在争议,这次飞过来,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她正准备换一种思路阐述。
“小韵,围棋国手赛快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你的对手棋风胆大激近,好兵行险招,虽不可取,但你也要留意。”旁边一位四十多岁的儒雅女性开口,声音很温吞,让人如沐春风。
这位是宋韵成的老师严霖,她习惯早起,也就跟着宋韵成一起出来了。
“嗯,我明白,我会的。”
“本以为你的论文会先提名奖项,却因为残局争论被卡这么久,还辛苦你跑一趟。”
说话间,两人穿过马路,严霖走到花坛边,看着内里的树木绿植,叹了一口气,似乎有感而发:“这棵树好像粗了不少。记得,我上次陪你来比赛,还是在四年前。那个时候,它的枝干还很短小。”
宋韵成看着旁边绿意盎然的树,很浅的笑了下。微风吹拂过,她的发丝扫过金丝边眼镜,独留一片书香清冷氤氲。
看着花坛边坐着的两人,宋韵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与许诗晚相关。
也与她不相关。
四年前,她来伦敦比赛,就在这条街后面。比赛结束,她接受完采访,出来透口气。顺着路灯走过来,却发现有个女孩蹲在花坛边很伤心的哭。
宋韵成第一反应是很奇怪。
因为面前蹲下哭泣的女孩穿着实在另类。大大的外套把自己兜住,戴着帽子,几缕碎发偷溜出来,墨镜和口罩也全副武装,就好像是个明星般。但明星又不会真的在路边这样哭。
那哭声不算小,女孩哭的一抽一抽的,细细密密直钻入宋韵成耳朵,应当是伤心至极。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时间好似被拉长。
在伦敦的夜晚,暖色灯光下,看着花坛边哭泣的人,她突然久违的想到了许诗晚。
高中,她出国封闭集训结束后,因为手机丢了,基本上同国内朋友断了联系。但偶尔,在那么闲暇的时候,她会有点想念。
脑海里不断盘桓的记忆,扰乱她的思绪。多数时间,那抹总喜欢穿可可爱爱的裙子,戴着发箍,会笑会哭会同她耍赖皮的女生,一直在她的记忆里停停留留。
许诗晚其实不爱哭,高中多数时候,她遇到不开心,会直接说出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宋韵成记得,唯一一次许诗晚哭的很厉害,是因为她爸爸妈妈留下她一人在茂清。那段时间她和班里的某个人好像闹矛盾了,成绩也有所下滑。某天补课结束,宋韵成出了小洋楼。刚走几步,突然想起来试卷没拿,回去后,就发现许诗晚小小一只,蹲在客厅沙发边抱着膝盖一直哭。
因为时差谈合作,她爸爸妈妈电话一直占线,电话响铃还在继续,却无人接听。豆大的眼睛水从她眼底滚落,她哽咽地啜泣。
那天后来,她记得自己没有回家。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上的学。
后来,训练强度越来做大,休息时间越来越少,接踵而至的比赛,让她回忆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才逐渐淡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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