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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到晚上八点再回家,手上提着两个小盒装的切块蛋糕。
客厅灯是亮着的,陆欢换好鞋进去,看见白矜已经洗好澡换上睡衣。脚下的地板干净,显然是扫过拖过一遍。
这时的她还在擦桌子,陆欢走过去,“不用这么辛苦了,家务等着我来就好。”
“平时餐食都是你做的,其他事换我做,你平时也很累。”白矜垂着眼,毫无起伏地说,“去洗澡吧,洗完早点休息。”
还挺关心她啊......
“好。”陆欢轻笑,接而把手中蛋糕放上来。
“不过在这之前先把蛋糕吃了吧,路上买的,这两个口味应该不错。”
白矜看见蛋糕盒,眸子掠过一道光,似乎有点惊喜,但被冷淡的外表掩盖,压着没有完全显露出来。
她随后说,“我吃不完,你也吃。”
陆欢没多大理由拒绝,“行。”
片刻后,两人坐在桌边,饭桌是四角的,她们不是面对面坐下,而是挨在边坐。
这家店名副其实,味道很不错,一打开包装盒就能闻到奶油的清香。
用配套的勺子舀过奶油送入口中,慢融化开,甜味在口腔中弥漫。
陆欢只是觉得味道不错,没有多余的情绪,移目光看向白矜,只见她的面色比平时要舒缓许多,看样子蛋糕很对她口味。
碟中蛋糕吃到一半,陆欢看她碟中的,冒出来一句,“你的是什么味道?”
白矜回她,“芋泥。”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白矜就抬眼看她。
只见陆欢微张唇,有些犹豫的模样,最后话语在齿间转了弯。
“算了,下次再试试。”
又低下头去吃自己碟里的,没作声了。
中间断了两句话,白矜在脑海中补齐。
所以她问她是什么味道,是想要尝一下她的吗?
其实,可以的......白矜在心中无声说道。
不过她既然都没有把话说出来,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继续吃,眸子微动,莫名有些失落。
这点露出的小情绪被陆欢捕捉到,心中不禁暗想,这人怎么看起来还有点沮丧的感觉。
陆欢手顿了顿,很快恢复原样。
过了会儿,她吃得比白矜快几步,先把蛋糕扫荡完,看着白矜吃下最后几口。
嘴一张一合,幅度不大,一手别在耳旁的微卷发上,防止发丝垂下沾染上奶油。仅是这样普通的动作,却依旧动人。
当她舀起最后一块奶油时,陆欢蓦然说出。
“我还是想尝尝。”
白矜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下,睁眼看她,眸中划过一道微不可见地亮光。
她正想着是把手中勺子递过去喂她,还是......
陆欢的身躯便靠近了来,打断思绪。
一手附在她的脸旁,指腹拂过,那双墨瞳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这番动作,是要像之前帮她擦去牛奶一样,擦去沾留的奶油么?
白矜在心中猜测。
温度蔓延爬升,空气中还有淡淡的奶油香草味,甜意诱人,引人深陷其中。
一双凉唇附上来。
两唇相碰。
白矜的瞳孔骤然一紧,心跳瞬时漏了半拍。
她的吻携带着丝丝凉意,却比想象中要柔软。
她闭眸,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吻去她唇面上余留的甜滋味。
指腹缓慢柔力地揉捏耳廓,延长这道吻意。让柔软触感的停留更是漫长,静静地与她暧昧厮磨。
温柔至极的亲吻宛如恍惚的魔咒,几乎要骗去所有理智。
陆欢已经察觉到人的呼吸怔滞,想到若是再不收手怕是要不会呼吸。便松开她的唇瓣,拉开距离,却仍是很近。
“尝到了。”她微微弯起唇角,“很甜。”
甜......
白矜此刻的脑海有些混乱,心底被尘土掩埋的宝匣锁不攻自破,无声无息地奔涌出。
陆欢收回放在她耳旁的手,使她的发丝顺下来,掩盖住早已红通一片的耳朵。
眼看这人久久未回神,陆欢暗勾起笑,撒起身去把吃完的蛋糕盒收拾扔进垃圾桶,走往浴室。
“早点休息。”
只留下这么很轻的一句话,其余的,好似什么都发生。
客厅白炽灯还亮着,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她一人,直至浴室响起一阵水声,才唤回些许神识。
咚咚——
安静之下,白矜仿若能听见跃动的心跳。
一颗心脏跳动的感觉异常强烈,迟迟无法平息。
耳廓发烫,热意涌上心头,身体永远听从于心,无数的感官反应都在映射出真实的内心。
热意稍褪,白矜只觉得很糟。
心底的东西,要按捺不住了。
快要......藏不住了。
—
浴室的门紧闭。哗啦的水声响起。
陆欢双手捧过水冲向面庞,冰冷的凉水刺激着肌肤,也染湿了鬓边的发丝。
关闭水流,湿眼睫之上沾着细小的水珠,残余的凉水划过高挺的鼻梁。面颊的水珠凝聚在下颚,缓缓化作水滴,坠下。
她阖了阖眼,把所有伪装卸下,显露本性。
再睁眼时,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双眼睛愈发冰冷刺骨。
她没有拒绝,没有推开她,由她的反应可以看出来,一切举动是成功的。
她并没有出现抗拒她的意思。
好意,暧昧,亲吻——
掌控。
一步一步来。
她冷着脸,拿过洗漱台旁的洗脸巾,擦过面上的水珠。
再是狠狠擦过嘴唇,也不知道是擦干净遗留的奶油,还是方才那个意味不清的亲吻。
直至是唇瓣殷红,才把废弃的棉巾扔往垃圾桶。
第020章 深陷
窗外明月悬挂于高空,银色光辉洒落,周遭的点点繁星点缀在夜间,为蓝墨色的天平添一份明亮安宁。
楼中窗口透出的光亮一个个暗下去,飘转的思绪在寂静中交织。
鼻间的呼吸,温软的触感,与香甜的气息。无一不令人为之动漾,泛起阵阵涟漪。
像无法控制的电影播放过脑海,一遍遍重现那幕画面。
年少疯狂的爱恋不会消失,只会被伪装掩埋,在无人发现的黑暗中疯长根系,等待破土重现天日的时刻。
可它不该重现,所以一旦冒出尖角,又会被主人摁回,埋上更深厚的土壤。
寻常反复,扎根得越深,越深。
一旦拔除,就会血肉淋漓。
因此只能在心底放任生长,任由它直至蔓延整个心脏。贯穿,融入,最终成为身体无法割裂的一部分。
白矜微睁着眼侧躺在床的一边,手心捻着一串碧绿色的玉珠,指腹轻轻拨动,一颗一颗,缓慢数过。
十二颗珠子围绕成一个圈,头尾相连,如何也数不到尽头,但她依旧乐此不疲。
与此同时,另一房间的陆欢沉于睡梦中,眉头微蹙。
身体很沉,头脑处于一片不真切的混乱中,眼皮下的眼球不安分地在颤动,眼睫轻抖。
她做梦了。
一个与回忆相同的梦。
是聒噪的夏天,如同最近一样,离了空调的外面炎热难耐。但对于七八岁活泼的小孩儿,酷暑的炎热远比不上对昆虫自然的好奇。
“我看书上讲过,这是七星瓢虫。”
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指着叶子上的小红虫说道,挺挺胸腹,话语间满是自信。
“嗯。”另外一个小女孩点头。
“因为背上有七个黑点,所以它被叫做七星瓢虫。”
陆欢问,“诶,那你知道十四个小黑点的叫什么吗?”
另一个小女孩不说话了。
看着这个七岁,比她还要小两岁的小女孩,陆欢抿抿嘴,“当然是叫十四星瓢虫呀。你怎么这么笨?”
白矜只是点点头,陆欢见她好像并不感兴趣,没有往下说。
“这个送给你吧。”陆欢突发奇想,把左手腕上戴着的玉石手链递到她的手腕里。
她们的手腕都差不多纤细,给她佩戴上去也刚刚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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