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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且乏味。
陆欢只是慢慢看着外面,没有启唇。
她其实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她自己也说不上此时是怎样的心情,无法言语来具象化。
席杭于看了眼她。
“下午公司没事做了?”
“有事,烂摊子爱谁管谁管。”
席杭于笑而不语,她知道陆欢肯定是因为手边没有急事加上心情问题,才肯停下来歇一歇。
不然按照这个工作第一身体第二的人,躺病床上了都要拿着个电脑处理工作。
“心长血肉了,不像你了。”
闻声,陆欢视线转回来看她。
席杭于接着笑了声,“不过这话说的有点歧义,心本就是有血肉,也不会增长。只是平时忽视了而已。”
陆欢:“你想说什么?”
席杭于直说了,盯着她的眼睛道:“陆欢,选择了做坏人那就要做到底。”
“人不是畜牲,不会在被主人打了一顿之后,又给一颗甜糖的情况下再次对主人情谊深切。”
“一时好一时坏,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陆欢扯唇呵笑,饮了口咖啡。
“变着法骂我呢。”
但是陆欢不在意。
谩骂罢了......受的还少么?
话语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口头的承诺可以是虚假的哄骗,动人的情话可以是营造的假象,骂声也是一样,都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想多了。”
席杭于摇头,“这是你的事,我不会管你。”
“还是最开头那句话。”席杭于说道,这次的语气比刚才说这句话时,缓慢珍重,“你真的变了。”
陆欢从未往前看过,从没对比过以前和现在。
她顿了顿,“有么?”
“嗯。”席杭于应道。
“以前的你充满目的性,可以为了目标不择手段——没有别的意思,就好比你当初刚接任公司那会儿。”
“为了拿捏住那些人而大动干戈,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把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烧了个遍。心狠手段也狠,局面如何惨重都不会眨眼。”
“你再对比下你现在的反应。”
陆欢默了默,看向窗外。
这样来说,确实。
但有一个没变——
“我依然清楚我想要什么。”
席杭于:“你真的清楚吗?”
陆欢垂了垂眼,“或许吧。”
席杭于轻笑了两声,“你看,你已经开始犹豫了。换作是之前的你,一定会说,废话,我还能不知道么?”
席杭于身体往后靠去,悠悠替她分析道。
“你有没有发现,你每达成一个目的后的心情都是统一的。”
陆欢没有说话,席杭于就帮她答道,“是获得后的快感。”
“人活在世上,就有很多想要的东西,一旦有了想要的东西就会有欲念,求知欲,成就欲,权力欲,甚至是性.欲,等等的这些,都是行动的促使原因。”
“而一旦达成欲念,人就会获取满足感。”
“满足感会再化作成快感,快乐。每个人获取满足感后的表现不一样,但也绝不会是你现在这样。”
“达成你这样的,通常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你花费心思所达成的,不是你最开始的目的,要么就是——你在达成目的的路程上的丢失了什么东西。”
“而所遗失的东西对你而言,重要的程度已经大于你所达成的目的,才会造就失落的落差感。简单来说,就是亏了。”
亏了。
陆欢听懂了她的意思,觉得好笑。
“别开玩笑了。”她扯唇讽刺地说道,“你所说的理论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那么多‘要么是,要么就是。’”
席杭于不以为意,“再死的理论,也是根据活着的人所总结出的。”
“所以你现在再回想你说我骂你的那句话,我真的是在骂你么?”
陆欢知道不是。
席杭于的话是出于客观的,事实如此,无法辩驳。
声音沉下,窗外簌簌的雨声十分显耳。
今日分明什么都没做,身体反而有些异常乏累,陆欢缓缓叹了口气。决定做的事,当然要到底。
陆欢懂白矜。
知道她不喜欢什么,接受不了什么。
那要断,就断得快些。
“杭于。”陆欢看着窗外,喊她。
“帮我一个忙吧。”
—
客厅内开着灯,窗户半扇敞开,丝丝凉意裹挟着雨水的气味飘进来。
透过录音笔而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环绕。
‘你爱看上就看上,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当然是无所谓。’
‘但是现在还不能,我还有些东西要从她身上拿回来,等到时候她没用了,你想怎样我都管不着。’
‘呵,谁会真的喜欢上她?都是哄人的把戏而已。’
‘等最后没了价值,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任何牵扯。’
没用了,哄人的把戏。
好些个字眼从耳旁飘过。
‘谁会真的喜欢上她......’
来回播放了几遍,白矜靠在沙发,微微阖着眸子,只觉心脏绞痛。
其实她都知道的。
她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陆欢的玩物。也知道一切陷阱都是为她而设,但她最终还是跃了进去。
也设想过幻境结束后事实是怎样的疮痍。
她直至现在昨天才知道,原来打破幻想,真真切切地从这人口中听见真实想法,是这种感觉。
确实难受。
比她藏住十几年的情愫还要难受。
她落眼看向门口的纸盒箱子,不出意料里面正是她工位的东西。
她将她辞退了,意料之中。事情进展到这步,她也肯定不会再留她在公司。
时间临近傍晚,白矜松开了录音笔。
她走去给漠漠喂上了猫粮,蹲着看它进食的模样。
与此同时的手机再次接收到林庭的消息。
[想知道陆欢晚上都去了哪里吗?]
紧接又发来一个地址。
白矜冷眼瞥了瞥,挪眼看着漠漠,手抚过它的绒毛。
“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我还会有办法,让她爱上我吗?”
漠漠忙着低头进食,没有回话。
此时窗外闪电而过,光线下一阵忽暗忽明。白矜喃喃地自问自答道。
“嗯,我有的。”
有的。
但是不能用。
白矜暗了暗眸子,再次看见手机亮起的屏幕。缓缓起身,拿过挂着的外套,换鞋出了门。
今夜无月,细雨连绵。
夜晚之下的酒吧,林庭带着人进去。
楼下酒吧带着节奏感的音乐不停传来振动,她们走于上层,迈步走过昏暗的走廊。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矜问她。
所问的正是她是怎样知道陆欢的动向。
林庭撩了把栗色的头发,“我跟小陆总认识,少说也有十年了,毕竟两家公司在行业内竞争强烈,父母间有点瓜葛,我倒还清楚她的人。”
“因为以前盯着的时候,了解过她的习惯。”
说难听点就是派人监视过,林庭注意到白矜的视线,一笑,“别误会,陆欢也有这么对我做过。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那都是以前的无聊把戏,现在早懒得这么玩。”
白矜冷眼看着前方。
林庭接着随意地说道,“我也就是随便猜一猜她有没有来,结果被我给猜对了。”
“而且,还找到一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说到此,她就没有再继续说,在负责人的带领下前去酒吧内的监控室。
林庭动用了点家里的关系,跟负责人这边搭上些梁子,才使得调出监控这般顺利。
操作人给她们调出前晚的监控,便退往一边。屏幕上几倍速地播放重现前日的酒吧内画面。
“来,让我们看看前天晚上我们的小陆总,在这都做了些什么?”
直至身穿衬衫的熟悉人影出现,林庭眼疾手快地摁下了暂停。
调整倍速后,她没有继续放,而是示意白矜,“找到了,你要自己看看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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