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在破晓时分就起了床。莱恩做了一锅北非蛋给罗莎琳作早餐,自己则用酸奶碗草草了事。
罗莎琳看着坐在她对面托着下巴温柔笑着的莱恩,他确实很懂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的道理:“这么早就去上班,部里又出事了?”
他思索了一瞬,还是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INTERPOL那边一直在对国土安全部施压,我怀疑是卢卡斯在暗中刁难我。但我最近没惹过他吧。”
罗莎琳有些汗流浃背了:你当然没惹,招惹他的是我。
清晨空气凉爽得恰到好处,四周只有鸟鸣声的陪伴。罗莎琳驱车来到老城区的那座墓园,当她捧着一支红白玫瑰经过莉莉安和丈夫的墓碑时,石砖旁摆放的铃兰上剔透的露珠还在摇摇欲坠。
她来得确实为时尚早,熙熙攘攘的游客还沦陷在美梦中,母亲的墓前只站了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女人。来探访故人的游客们一般身着常服而来,在这片青绿草坪上黑色略显严肃,而白色西装则像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太过庄重。
“借过一下。”罗莎琳将红白玫瑰献在刻着娜塔莎名字的石砖边上,女人也知趣地侧过身。
昨晚的睡眠时间似乎不太够,她又回到了那条可以远远眺望墓碑的长椅前,靠在椅背上便沉沉睡去。
她回到了十来岁的某一天,满身是汗的少年被娜塔莎一拳打倒在地。她不甘锤地,母亲则游刃有余。
是她主动提出要学搏击的,此时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娜塔莎见状一把跪在了地上,用沾了泥灰和汗水的的食指无比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累了就休息一下吧,罗莎琳。”
“妈咪……我是累了,”罗莎琳试图收住声音里的哭腔,“但我想再试一次。”
娜塔莎向她伸出一只手:“那么再来一次?”
她握住娜塔莎伸来的手,下一次倒地前她躲过了同样的招式,多坚持了五秒。
然后是她十三岁那年的生日,她怪罪母亲为了让她上中学伪造了身份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孤儿院,没有理会那份暗语来信中她提及的时间和地点。
塔尔首都的房子普遍不高,她在红色砖瓦筑成的尖顶建筑间随意穿行,找了个风景还不错的地方坐在屋顶上漫无目的地看着脚下喧嚣的人群。
和她一起发呆的鸽子倏然扬翅而去,她扭头望向檐宇的一边,笑意盎然的娜塔莎端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踏着只有一鞋宽的瓦片朝她走来:“生日快乐,我的宝贝女儿。”
她赌气,对母亲的祝贺置之不理。
娜塔莎的话语伴着曦和的日光与温柔的微风而来,模糊了时间:“终于找到你了,妈妈可是找了好久、好久、好久。”
多年前的记忆已模糊,罗莎琳不太记得当时详细的情景了,但娜塔莎好像没有说过那么多“好久”。她原以为自己会泪痕满面,而微风似乎拭去了她的泪水。
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
是阿曼德的消息,他又查到了几个夜鸦的部分据点地址,剩下的还在追查中。
他说他想快点回到她身边。殊不知这也是她的心愿。
她起身,过去的烦恼都随风而散。
现在她的身边,有莱恩、卢卡斯,还有不久之后就会回来的阿曼德……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地蹦出那个淫乱的多人梦境,罗莎琳摇了摇头,将淫秽不堪的画面甩出脑中。
感官被不止一个男人同时占据的这种场景,很难发生在现实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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